第736章 巨兽之腑
猛地一拳砸在身边的石壁上!
“砰!”
碎石飞溅!
“操他娘的牢房!操他娘的怪物!”他咆哮着,声音里充满了被欺骗、被囚禁的暴怒和一种源自蛮荒血脉的、永不屈服的野性,“管它是饕餮还是睚眦!管它什么狗屁牢笼!老子只知道——”
他猛地转身,巨大的独眼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死死盯住子辉,也像是在盯着那冥冥中囚禁他们的恐怖存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挡老子活路的!管它是神是兽!都他娘的要砸碎!嚼烂!吞下去!”
石屋外,裂谷的寒风呜咽着灌入,卷动着兽皮门帘,发出哗啦的声响。
石屋内,沉重的喘息、伤口的脓血气息、还有那柄静静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心室之钥”,构成了死寂的底色。
子辉靠着冰冷的石壁,大猫那野兽般的咆哮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石头砸在心上。挡路的…砸碎…嚼烂…
他扯了扯嘴角,一丝近乎冷酷的弧度。
是啊,虫子又如何?狱卒囚徒又如何?想活,就得从这怪物的肚肠里,啃出一条生路!
“石水族长…”小山虚弱的声音带着颤抖,打破了死寂。他指了指自己身上不断渗出黄绿色脓液的伤口,“那些虫子…还有那粘水…它们…它们算啥?”
“算啥?”子辉的目光落在那些触目惊心的孔洞上,眼神锐利得像要剥开皮肉,看到这“腑中世界”的本质。
“饕餮梦里说,睚眦囚它于腑…这腑,既是牢笼,也是睚眦的残躯所化…”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石壁,感受着那冰冷下隐约的、如同活物肌肉般的韧性和弹性。
“那粘水…像不像伤口流出的脓?还是这怪物肚子里…用来消化食物的酸液?”子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解剖般的冰冷:
“那些虫子…飞得快,口器像锉刀,沾上就烂肉发麻…像不像…这怪物身体里,用来清理伤口、杀死侵入东西的…‘小卫兵’?”
“卫…卫兵?”小山打了个寒颤,看着自己身上的伤,仿佛看到无数微小的“狱卒”正在自己血肉里钻营啃噬,一股寒意比深渊的罡风更甚,瞬间冻结了骨髓。
“对,卫兵。”子辉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扫过大猫,“就像锁链是捆饕餮的枷锁,这些粘液和虫子,就是睚眦这具‘残尸’里,维持它这‘牢笼’不崩溃的最后…本能!”
大猫的独眼猛地一缩,子辉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劈开了他之前单纯的暴怒。
他想起那巨大锁链上如同龙鳞般的纹路,想起那令人灵魂冻结的“睚眦”低语…这鬼地方,果然是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活体囚笼!
“那我们…往上爬…”大猫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狠厉,“岂不是在往这怪物的…心口…伤口里钻?!”
“心口?伤口?”子辉缓缓摇头,眼中闪烁着洞察幽微的寒光,“不,是核心!是饕餮被锁住的地方!也是…唯一的生门!”
他猛地看向地上那柄黯淡的“心室之钥”。
“龙幕术失控…空间扭曲…核心处…必有不稳!饕餮被锁在那里千万年…它想出来…比我们更想万倍!”
子辉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疯狂,“钥匙…这骨刀是钥匙!开什么门的钥匙?开这囚笼的门?还是开…镇压饕餮的锁?!”
就在这时——
“呃…嗬…”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游丝将断的呻吟,从石屋最深处传来。是阿草!
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在子辉紧绷的神经上。阿姆…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几乎同时!
嗡——!
他胸口那沉寂下去的狼石纹路,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灼烫起来!这一次的灼热,带着一种强烈的、近乎召唤的悸动!
而那柄躺在地上的“心室之钥”,仿佛被这悸动唤醒,刀身猛地一震!黯淡的纹路骤然亮起一丝微光,如同垂死者的回光返照,笔直地指向——石屋深处,阿草躺着的方向!
子辉瞳孔骤缩!
一个更大胆、更疯狂、带着血腥气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抓起地上的骨刀!温润的刀柄入手,那股奇异的悸动感瞬间清晰了百倍!刀尖微光所指,赫然是阿草心口的位置!
“石水!你干什么?!”大猫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低吼。
子辉没有回答。他眼神死死盯着那指向阿草心口的刀尖微光,又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灼烫的狼石纹路,一个清晰而冷酷的关联在脑中形成:
狼石之力…源自饕餮逸散的空间本源(囚徒的力量)!
“心室之钥”…指向囚徒的核心(囚笼的钥匙)!
阿草濒死…生命之火微弱如风中残烛!
此刻钥匙被狼石之力引动…指向了阿草的心口!
难道…开启“门”…需要…祭品?!
这个念头带来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子辉的血液!比深渊的罡风更冷!比睚眦的低语更令人绝望!
“不…不可能…”子辉握着骨刀的手,第一次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