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善良之心
们有什么脸皮嘲笑你?事实上他们就是这么做了,谁给他们的底气?就是你太‘软’了,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他们只是天气工厂的普通员工,看那体型就知道平时没少吃甜甜圈,飞都飞不明白,还好意思叫云宝‘晕宝’呢……跟他们没道理可讲,因为但凡能讲道理的小马都不会这么做。要让他们乖乖听话、老实治疗,还得用强硬的办法。闪尘那态度你也知道,更得强硬了。”
“我想这可能只是误会……如果双方敞开心扉,或许能消弭我们之间的隔阂。”柔柔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当初我们就是用和平的方式说服无序的。我相信闪尘不会比无序还难相处吧?”
“我尊重你的意见。”红心护士叹息道。“但我真的不抱希望。如果他们还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柔柔点点头,红心护士才推着推车离开。接着柔柔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就见四个伤号又恢复了原来的“无赖模样”。
“‘柔抖’小护士,我渴了,给我杯水好吗?”
“‘柔抖’小护士,我饿了,给我剥个香蕉好吗?”
柔柔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没安好心,但她还是老实地送水、递水果。结果递水的时候,霍普斯的翅膀突然抽搐打翻水杯,打湿了柔柔的一部分鬃毛;递水果的时候,哑铃要柔柔喂给他吃,一个没叼稳,香蕉掉到地上。于是她又得清理地上的水渍和香蕉,这下他们又哈哈大笑起来。
柔柔既生气又伤心,但还是忍住没夺门而逃——这是她主动要求的,而且也坚信沟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自己一遇到挫折困难就逃避,怎么证明自己的方法是正确的呢?
她只是默默忍受,老老实实地照顾他们,尽可能满足他们有理或无理的要求。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匹小马这么无聊,喜欢把嘲笑其他小马当消遣,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总是那么没礼貌,她没法理解。
她试着通过交流理解他们,但事实是不行;她以为能用真诚的言行感动他们,至少他们会为自己的无礼感到羞愧,但事实是不行;她以为自己能和他们好好相处,从而锻炼自己的交际能力,但事实是不行。
在两天的最近一次冒犯后,柔柔再也忍受不了,含泪奔出病房。红心护士只来得及看到她夺路而走,根本叫不住,转而眯起双眼,走进病房里大声斥责了他们的无礼行为。
当一匹小马尽心尽力照顾你时,你很难不对其有感激之情;但这些恶霸嘲笑其他小马笑惯了,根本没有,现在被红心护士这么一说,也只是升起一丝愧疚,转瞬即逝,仅此而已。
红心护士当然知道他们是什么德性,说那些话根本不指望他们悔改,只是发泄不满罢了。她知道唯有硬派的做法能让他们屈服,于是在拆完绷带后,警告他们不要最好不要再尝试那些危险行为,否则会再让他们尝尝扎针的“快感”。
这样霍普斯、哑铃和得分卫才消停下来;闪尘则还是那副德性。
红心护士做完这一切再去找柔柔,果然在云中城边缘找到了她,而她正带着少量的行李,似乎准备回去。“柔柔,你准备离开么?”她轻声问。
“对……”柔柔带着哭腔回答。“对不起,我错了……也许真心相待只对动物有用,有些小马就是不能交流……我一开始就不该逞能接下自己做不到的事……太不负责任了,对不起……”
听着柔柔的啜泣声,红心护士走过来轻拍她的肩膀。“这些天难为你了。我知道,做到现在这种地步你已经尽了很大努力。你如果真要离开,我会和喷火说,她能理解。”
有小马在旁安慰,柔柔心情好受了很多。就像她说的那样,和动物相处与和小马相处截然不同,动物们可以交流,而小马呢?那四个家伙明显不行。也许她就是没办法和那些家伙和平交流。
她抬头看向红心护士,看到了对方的眼袋——红心护士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你经常遇到这种无礼的病马么?”她问。
“既不经常,也不少见。”红心护士温柔地说。“有时候他们并非故意,而是病痛影响了他们的情绪。试想当你浑身剧痛、头晕恶心时,要怎么劝你‘冷静’‘忍忍就过去’呢?我刚当护士没多久时就遇到了这种病马,那是位老年马,有严重的风湿痛和其他杂七杂八的病。他待我态度很差,动不动就乱发脾气、摔打物品,照顾他的小马换了好几个。在一次我给他打针时,他给了我一拳,于是我夺门而出,想着再也不干这一行、不再受这委屈——和你现在的情形类似。”
“那……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是霍斯主任,当时还是镇里医院的住院医师,找我谈话——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也就是在那时候,他告诉我不是每个善意都能被理解、每个善行都有回报,甚至事实上,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误解和无理的苛责。比如总有小马埋怨过多的检查、看似没必要的药物……因此总有许许多多的小马想过改行。”红心护士看向远方,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随后自嘲说:“可惜没法改可爱标志——开玩笑的……有时候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只是身为医务小马的责任。既然当了医务小马,就应该对得起这份职业。”
“难道……你就凭这个坚持到了现在?”
“当然不是!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个暴脾气老头吗?后来我才知道他年轻时是著名的登山小马,曾攀登过小马利亚的各个高峰,结果最后阻挠他的却是岁月和风湿。他的一切不甘和痛苦都变成了这种粗暴的行径。他的子女很难理解他,所以他就更用这种行为‘保护’自己。在他出院时,即使他的病无法根治,也表达了迟来的歉意——送给我他年轻时登上小马利亚最高峰的照片……好吧那时候确实很感动,但不妨碍我至今叫他‘老混蛋’。
“这种病马的故事基本都无法从他们口中得知,就他们那粗暴的态度,问也问不出来,只能靠你自己从日常中推测出来——和动物相处不一样吧?我不喜欢刺探小马的隐私,但有时候对这种顽固病马,了解他们的故事有助于治疗顺利进行。‘老混蛋’起码最后还有温暖的一面,更多的家伙就像那几个恶霸小马一样,照顾到最后连句‘谢谢’都没有。遇到这种不知感恩的家伙还能怎么办呢?不能怎么办,毕竟我们总不能骂他们吧?
“也许你会认为做好事就不应该要求回报,但你没经历过我们这种极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