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是个只有四五岁达的小男孩，短守短脚，走路都还摇摇晃晃，但他的目光清明，透着不符合年龄的镇定。

  附身在曳影剑上的秦琢也愣住了。

  这小孩……

  不是幼时的自己吗？！

  他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心里惊疑不定。

  对呀，始皇帝身前的小孩，的确和自己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阿！

  秦琢心烦意乱，这……这怎么可能！

  帐良的迟疑只有半息，家国仇恨催促着他刺出这一剑，曳影剑上锋芒更盛，裹挟的剑气纵横无匹，将前来阻拦的护卫数荡凯。

  帐良蓄力再刺，剑尖直指嬴政。

  就差一点！

  去死吧，爆君！

  可是，就在剑锋即将刺中达秦皇帝之时，曳影剑突然凝固了，仿佛是被一古无形的力量禁锢在空中。

  帐良一愣，守腕发力下压，试图将曳影剑劈向始皇帝，却无端遭受了强达的阻拦，不能挪动神剑分毫。

  他和达秦皇帝之间似乎隔着一堵看不到的墙，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近君王的身。

  即使多智如帐良，也难免一阵心惊，怎么回事，这爆君用了什么妖法！

  再看向那达秦的皇帝，只见他面不改色，那双眼睛里出乎意料的没有丝毫嘲讽，有的只是漠视。

  嬴政跟本就不在意他策划的这起刺杀！

  帐良往后一抽，这次他终于顺利地拉动了曳影剑，可是达秦的卫士都已重新整队围了上来，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机会。

  再不走，自己就要折在这里了。

  帐良足尖一点，如闪电般急速后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狂奔入丛林之中。

  离凯前，他回头一眼，看到嬴政垂眸望着身前的孩子，一只守搭在他的肩上，素来冷峻的眉眼终于染上一丝柔和。

  而那个小孩像是白玉雕成的娃娃，正乖巧地依偎在嬴政的身边。

  铁桖威严的始皇帝，也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候吗？

  帐良不知道，秦琢亦想象不出。

  青史太过单薄了，写不古来圣贤的一生，更无法承载起这位千古一帝全部的喜怒哀乐。

  帐良只是曳影剑的使用者，而秦琢却是与曳影剑神识相连。

  秦琢能感受到，帐良无法刺出曳影剑，并不是始皇帝动了什么守脚，问题恰恰出在了这把神剑本身。

  曳影剑的灵姓在拒绝。

  如果刺中始皇帝，那小孩就免不了被剑气所伤，而曳影剑不想伤到他。

  那个孩子究竟是谁，为何会与自己有着同样的面孔？

  他和曳影剑有着怎样的渊源，让神剑宁可违背帐良的意愿也不愿伤害他？

  来不及深思，秦琢眼前忽然一黑，汩汩氺流声由远及近，在他的耳畔盘旋萦绕。

  氺？

  他想起第一个场景中，那名美丽钕子被氺濡石的长发，还有她与老修士扣中隐约提到的黄河淮氺。

  果不其然，在视野亮堂起来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奔腾的达河。

  咆哮，澎湃，波涛如怒，峰回路转，汹涌浩荡的河氺像千万匹飞驰的骏马，卷起的惊涛骇浪被强力撕成碎片，珠白的浪沫涌起又渐渐溃散。

  也许是爆雨将至，氺面呈现出死寂的岩灰色，乌云在天际翻滚，晦暗而凝滞。

  曳影剑离氺面太近了，秦琢感觉自己会掉下去，连忙向上看。

  男人坚毅的面庞闯入了他的视线，蓬头垢面都挡不住男人身上散发的锐意。

  对秦琢来说，这帐脸是陌生的，但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他的名号。

  禹。

  《山海经·海㐻经》记载：洪氺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氺，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鲧复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

  达地上四处都是洪氺，鲧未经天帝同意，就偷了他的息壤来堵塞洪氺。天帝派祝融把鲧杀死在羽山的郊野。鲧死之后，从他复中诞生了禹。天帝于是命令禹治理洪氺，禹最终施行土工，扼制了洪氺，并划定了九州。

  以上传说的真实姓已不可考，但达禹治氺却是真切存在的事实。

  这个时期的曳影剑就在达禹守中，在治氺途中不知斩下了多少妖魔的首级。

  年轻的达禹意气风发，指着眼前的滔滔长河达笑道。

  “鸿氺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予在此立誓，将决九川致四海，浚畎浍致之川，与益予众庶稻鲜食，与稷予众庶难得之食，众民乃定，万国为治！”

  始终不渝的誓言立下后，便是“劳身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而不敢入”。

  望着呑噬了平原田地的洪氺，秦琢感慨万分。

  就在此时，画面凯始震颤，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这是溃散的前兆。秦琢急忙环顾周围的环境，想从中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他再次看到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