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1章 如果我像你一样

  果不其然，方治业刚来到这里，准备趁水汽还在的时候带走方于南，却感受到有人冲到这里，并朝自己打来一掌，不由大惊失色。

  他哪里能想到，蓝色水幕在方均面前不堪一击，丝毫没有起到围困的作用；更没想到，方均竟然预判了自己的行动。

  方治业已经来不及闪避，然后感受到方均的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自己的背上。

  “砰！”

  一声闷响，方治业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传入体内，但他却没有感受到体内灵力横冲直撞的剧痛，只是感到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行变得缓慢起来。

  原来，方均自然不会以伤害方治业为目的。

  他的这一掌在方治业体内种下禁制，限制了其灵力的运转。

  方治业急忙运转灵力冲破这层禁制，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就像陷入泥沼中的骏马，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束缚。

  “你！”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中又惊又怒，却也无可奈何。

  此时，水汽氤氲，方于南虽然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两人战斗的具体情况，但听到方治业的这一声愤怒的“你”，就知道父亲输了，心不由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方均的声音传来：

  “爷爷，你输了！”

  方治业自从晋级元婴，成为太上长老以来，在方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威严也从来没有受到如今这种挑战。

  往昔，他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轻喝，除了超然于外的老祖方景谦之外，方家众人没有敢对他有丝毫违抗的。

  可如今，在这与方均的对峙中，他竟落了下风。

  方均已经完全不在意他在方家说一不二的威严。

  方治业心中的怒火如即将喷发的火山，熊熊燃烧。

  他恼羞成怒，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着方均大声吼道：

  “小均，你想怎样？你当真敢大逆不道，连你三伯都敢杀？你莫要忘了，我是你爷爷，这方家还是我说了算！”

  方均面色平静如水，淡淡道：

  “我只希望爷爷、三伯都按照方家的家法家规行事。爷爷，你是方家的太上大长老，我是太上二长老，我们是方家家法家规、方家秩序的守护者，如果我俩都不能遵守家法家规，还怎么指望其他人遵守？

  “家规家训，是方家的立家之本——这是你说的！——若连我们都肆意践踏，方家又何谈长久兴盛？”

  方治业被方均这一番话噎得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方均继续说道：

  “当年我认祖归宗之时，爷爷，是你教导我家规家训，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个人如此，家族也是如此’。我可有记错？

  “你凭私人喜好，肆意践踏家族家法家规，我可有说错？我能不能今天也学学你，在这里私自动刑，直接斩杀三伯……甚至爷爷你？”

  方治业听到后面一句话，受到极大的冲击，顿时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方均目光如炬，语气愈发严厉：

  “你还说，‘家族子弟间要互帮互助，不可手足相残’，可你是怎么做的！”

  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方治业的心上。

  “小……小均，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均这里的矛头所指，并不是方于南，而是方治业本人！

  他当年在舒家，从舒庆荣那里听到过方家的一些秘辛，其中就包括方治业是弑兄上位的秘密之事。

  方于南同样震惊地看向方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同样不知道方均是怎么知道这种极其秘密的事。

  方均神色冷峻，缓缓说道：

  “爷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的所有事，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方治业闻言，顿时像一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反而像做了亏心事似的，十分不安。

  方均继续说道：

  “你自己不更改，下一辈有样学样，我敢说，只要你继续包庇此事，方家后面的小辈一定会重复你和方于南的悲剧：手足相残！到那时，方家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说到这里，根本就不说“三伯”，直接称呼方于南的大名。

  方治业低下头，一阵风吹来，头发乱飞，看上去像老了几十岁一样。

  方均看着方治业，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你两百多年前没有公正处理方于南的事，所以，他才敢对我这个元婴期的侄子下手，还敢不要脸地向你求救。

  “因为他知道你会继续践踏家法家规，来包庇他！方于南连我这个比你实力更强的元婴修士下手，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你怎么能保证，哪一天他不会因为某些矛盾冲突，而对你下毒手！”

  方于南低下头，目光中闪过怨毒之色，却不敢对方均有任何反驳。

  方治业终于不再是此前威信被冒犯、怒目圆睁的样，眼神逐渐黯淡下去，也开始低头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