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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皓月在进宫之前,已经从父母那里了解了后宫如今的形势。今日进宫后,她又设法从太监那里探到了最新的消息。

  除了她、贺兰妙法和王文若外,宫里竟然存在着第四个女人。

  先皇的淑妃小甄氏竟被圣上带进了宫中,前两天夜里,一直在昭明殿侍寝。

  卢皓月听闻,那小甄氏生得极美。

  不同于她们三人,小甄氏是皇帝亲自挑中的。

  她心里蓦地有些慌,仿佛有什么脱离了掌控。

  她又摇摇头,小甄氏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

  那小甄氏有倾国之色,又有前朝公主和先皇妃嫔的身份,男人图一时新鲜或许会宠爱她,但只要不疯都不会抬举这样的女人。

  卢皓月怀着满腔心事,一整夜没有睡着。

  第二天,卢皓月和王文若来向太皇太后请安,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下深深的青黑。

  *

  甄华漪在昭明殿住了两日,这两日里,李重焌白天里忙得看不见人影,却总是在她睡着时来缠她,烦不胜烦。

  他嘴里总是哄着她,让她睡不要管他,可他这样作弄,自己哪里睡得住。

  昨日夜里,她边哭边哼还发了脾气,依稀记得,自己说不要住他宫里,要去高句丽投奔母后。

  他又急又慌,好像在她耳边保证了什么,她却记不得了。

  甄华漪起身后还有些倦倦的,钱葫芦便提议说,这季节荷花开得好,不如去太液池赏荷。

  甄华漪点头同意了,她倒没觉得什么,钱葫芦却是开心极了,张罗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太液池。

  太液池莲叶无穷无尽,一片深深浅浅的碧色,点缀着几朵开得正好的芙蕖,倒是赏心悦目。

  甄华漪一边赏荷,一边走到了水榭中,却看见墙上挂了一副荷花水墨花,画地栩栩如生,甄华漪驻足看了半晌,问道:“这是谁画的?”

  画画的太监很快被找了出来,甄华漪夸赞了一番,那太监面上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钱葫芦兴致勃勃提议道:“娘娘今日穿戴得好,不如让小林做一幅画?”

  反正闲着没事,甄华漪欣然应允。

  钱葫芦差遣人在水榭中抬上一面藤面凉榻,又铺上莹润如玉的象牙席,甄华漪侧身坐在凉榻上,看着水榭外的荷花。

  帘陇风抖,美人比花更艳。

  林太监灵感大发,疾笔涂画,正在描摹甄华漪身形的时候,手中的笔被抽走了。

  林太监被打扰到,一下子有些生气,他一抬头,哑然失声,而后反应过来,慌忙跪了下来。

  水榭中哗啦啦一下子跪倒了一片。

  甄华漪回头,看见李重焌正在面带不满地看着她。

  有些……幽怨?

  昨夜,甄华漪迷糊之际,透露了心事。

  她怪他总是行迹匆匆不见人影。

  她还在梦里呢喃着要离开他,去找自己的母后。

  李重焌将她死死抱进怀里,告诉她,她哪里也不许去。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但并不打算悔改。

  他想,大不了将高句丽王妃招来长安常住,量高句丽也不敢争论什么。

  今日下了朝,他匆匆赶回昭明殿,想要好好陪一陪甄华漪,但甄华漪却不见踪迹,听杨七宝说,钱葫芦带着甄华漪去太液池赏荷去了。

  甄华漪眼巴巴等着他的时候,他有太多的正事要做,但当甄华漪不需要他了,他倒有些说不清的不满足。

  他还是情愿甄华漪像夜里那般哼哼唧唧缠着他。

  李重焌于是跟着去了太液池。

  寻了一路,在一处水榭上看见了她,她坐在凉榻上,侧身看着池中的芙蕖,丰肌弱骨,人比花娇。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定了一下,才看到她面前作画的太监,那太监认真瞧着她,正一笔一划勾勒她的身体。

  李重焌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那太监抬眼的时候正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吓得马上跪了下来,带得所有人跪成一片,噤若寒蝉。

  李重焌沉着脸说:“退下吧。”

  甄华漪侧过头来看他,却见到他的眼神渐渐落在她的唇上,她脸上一红,巴巴看着退去的宫人,也想走了。

  李重焌走过来,甄华漪抱怨道:“画都没画好呢。”

  李重焌揽她的腰:“我来画。”

  甄华漪不太高兴:“小林画得挺好的啊,你倒比不上他呢。”

  李重焌眉间一动:“小林?”

  “就是方才作画的小公公,”甄华漪说完,狐疑地看着他,“莫不是小林画得比你好,你生气了?未免太小气了。”

  李重焌哂笑:“不生气。”

  甄华漪盯着他,道:“不许找小林的麻烦,我可是要赏他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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