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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

  难道他们真的要命丧七步岭吗

  大蝎子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身后跟着各种各样颜色艳丽的动物。

  贺承听说,这些毒虫毒蛇毒**,越是颜色艳丽,毒性便是越强。按照这个逻辑,刚刚把他们打得团团转的那些灰的、白的、黑的蛇虫,与这是大蝎子背后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队伍相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贺承握紧匕首,用力之下,鲜红的血从指尖冒出,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缓步朝他们走来的大蝎子忽然发起狂来,走得飞快。

  它迅速绕过赵戎津在地上点起的火堆,穿过贺承用金波的药粉在地上画下的包围圈,径直朝他们两人奔走来。

  其实要杀掉这只红色的蝎子并不难,可贺承和赵戎津都不敢冒然动手。

  他们不清楚它为什么能令七步岭上的所有毒物瞬间安静收敛下来?更不清楚当着这些毒物的面,杀掉这只诡异的红色大蝎子,是不是会更彻底地激怒它们?

  因此,他们不敢妄动,步步后撤,直退到裹着毯子的金波身前,已是退无可退。

  赵戎津握紧树枝,随时准备着驱赶它。

  贺承握紧匕首,做好了再次陷入混战的准备。

  却不料,那只红色大蝎子急急忙忙飞奔过来,收着蝎尾,并不像是要攻击人的模样。它小心翼翼地朝贺承凑了凑,一点一点挪到他脚下,举着两只硕大的螯钳,昂着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危险近在咫尺,混战一触即发,贺承不由自主地又握紧了匕首。

  指尖一阵钻心的刺痛,令他神志异常清明,低下头,眼睁睁看着一串血珠自自己的指尖跌落,而地上举着螯钳、仰着头的大蝎子稳稳接住那几滴血,迅速塞进嘴里。

  贺承觉得,某一刻,他好像是在它身上看到了雀跃和满足。

  如果虫子也有情绪的话。

  什么意思?它急急忙忙地跑出来,是为了喝血?

  贺承与赵戎津对视一眼,各自迷惑不解。

  下一刻,那只大蝎子肥大的蝎尾重重在地上拍了两下,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一阵像是硬物摩擦一般的“嘶嘶嘶”的声音。

  没人知道大蝎子的这些举动是什么意思,可满地满树的毒蛇毒虫却看懂听懂了,在那“嘶嘶嘶”的声音中,树上、地上密密麻麻的毒物开始退去。

  与最初一样,又是一阵阵黑云卷过,片刻后,竟只剩下红色大蝎子孤零零的一个。

  赵戎津有气无力地问:“什么意思?没事了?”

  贺承眉头紧锁,抬头看了眼悄悄站到不远处的陆晓怜、钟晓和齐越,朝他们摆了摆手,摇头道:“先别过来。”说罢,回头问裹在毯子里的金波:“金姑娘,你能看到这只东西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担心身上的气味再引发危险,虽然虫潮退去,金波却还是不敢扯下毯子,只能将自己裹成个麻布袋一般,提着毯子一蹦一跳地绕到贺承身旁来看那只红色大蝎子。

  她看了一眼,就往后又蹦了三步,惊得舌头打结:“这,这,这是只蛊虫吧!甚至是只蛊王,怪不得整个七步岭的毒物都怕它!”

  她蹲在一旁,不近不远地看着那只蛊王举着螯钳乖乖地接着贺承的血喝,语气里也流露出困惑:“七步岭这么多毒物,炼出一只厉害的蛊虫不奇怪,奇怪的是,它在沈大哥身边怎么这么乖?”

  贺承觉察赵戎津压在自己身上的分量越来越沉,此刻并不是思索蛊虫为什么这么乖的时候,他问金波:“若是七步岭的毒物都怕它,我们带着它,是否就能平安出去?”

  毯子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不多时,金波丢出一个宽口罐子来:“可以试一试。沈大哥,你往罐子里挤点血,将它引进去,之后每隔一个时辰就挤几滴血进去安抚它,应该能保我们一路平安。”

  贺承依言照做,将蛊虫引进宽口罐子里,拿盖子封上,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暂时脱离险境,赵戎津一口气松下去,终于再支撑不住,“哇”地喷出一口黑血,摇摇晃晃地栽倒下去。

  “赵戎津!”

  眼见赵戎津不支倒地,钟晓再拦不住齐越。齐越喊着赵戎津的名字,发足狂奔而去,他伸长了手臂,也没能将赵戎津接进怀里,只来得及跌跌撞撞跪倒在他身旁。

  赵戎津受伤时,齐越并不在场,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进怀里,边给他诊脉,边寻找他身上的伤口。撕开他肩上的衣衫,看见他肩头两个深深的血色和一片乌黑的皮肤时,齐越脸色霎时雪白,险些蹲不住。

  “不行,得把毒血吸出来!”

  齐越要用嘴去吸出伤口的毒血,刚刚低下头凑过去,就被赵戎津抬手抵住额头,把他的脑袋推了回来。他靠在齐越臂弯里,奄奄一息:“傻子,毒血早就,早就游走四处,你,你哪里吸得过来。”

  “能吸出一点是一点。”齐越语气平稳,可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七步岭的毒物很厉害,我们还要走很久!我是大夫,你听我的!”

  “平时都听你的,这回,这回就听我的吧。”赵戎津的气

  息越发微弱,渐渐涣散的目光里尽是留恋不舍,他挣扎着抬手摸摸齐越的脸,声音弱得几乎只剩气音,“阿越啊,以后我不在,你,你自己就别进谷了。”

  “我不!”齐越抱紧怀里的人,“不想让我进谷,你就自己来拦我啊!”

  “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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