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冲撞得当场呕出血来,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想到这里,钟晓忙出声提醒南门迁:“前辈,我师兄经脉受损,恐怕受不住。”

  南门迁嗤笑一声,横了他一眼:“我给他诊了半天脉,会发现不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挑这个功力平平的小丫头来护住他的心脉?非得是与他师出同门的内息打进去,才不至于令他经脉中的内息奋然抵抗,反而加剧他的伤势。”

  陆晓怜点头,只问他:“要我怎么做?”

  “不难。”南门迁并起两指,自贺承腹脐处,顺着经脉寸寸往上探,最终将手指抵在他心窝处,“我一会会施针,让他的经脉脏腑都休眠,处于几乎停滞状态,你要做的,便是从这里打一脉内息进去,旁的不必管,但务必确保他的心脉不可断绝。我和阿妩准备药笼大约需要半个时辰,也就是说,你得护他大约半个时辰,能坚持吗?”

  “能!”陆晓怜毫不犹豫,“便是耗尽我的内力,我也会护住师兄。”

  得了她这句话,南门迁定下心来,从身上摸出一方布包,在床边的几案上展开。

  一旁的潘妩与他配合默契,已经从袖中取出一把艾绒,送入几案上的小钵中点燃。南门迁细细挑选了一枚银针,在点燃的艾绒中淬着火,片刻后,手腕一翻,稳稳刺入贺承肋下某处穴位。

  只见贺承微微一震,口唇间幽幽吐出一口气,单薄的胸口竟再不见起伏。

  陆晓怜脸色发白:“师兄……”

  南门迁眼皮一掀,语气严厉:“愣着干什么?赶紧护住他的心脉。”

  经南门迁提醒,陆晓怜回过神来,心知此刻是救贺承要紧的时刻,忙伸手抵在贺承心窝处,自丹田中提起一脉内息,缓缓打入贺承体内。

  许是南门迁那一针的原因,又许是贺承当真已行至末路油尽灯枯,陆晓怜将一脉内息打进去,只觉得他体内竟然空空荡荡,没有一丝阻拦,由着她这一脉内息长驱直入,径直抵住他的心脉。

  陆晓怜脊背沁出一层冷汗。

  此刻的贺承孱弱无力,若守在他身边的人不是陆晓怜,是那些举着刀剑嚷嚷着要为死在青山城的那几位青年才俊报仇的人,贺承哪里还能活命?

  她觉得害怕,更觉得心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引以为傲的贺师兄,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天?

  南门迁迅速查看了一番贺承此刻的情况,朝潘妩略一点头。潘妩会意,对钟晓他们说:“我们就在院子里,来两个人搭把手,这里有什么情况,你们随时来找我们。”说罢,收了桌上的针灸包与药袋,与南门迁一同出门去了。

  齐越通晓医理,去帮忙最合适不过,赵戎津自然跟在他身后,也走出门去。房间里只剩下陆晓怜、钟晓和金波守着。

  半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陆晓怜的师父是她的亲爹陆岳修,陆掌门看不得女儿吃苦,在她练功这件事上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功力没有精进,也绝不对她说一句重话,导致的后果便是她如今空有一身花架子似的漂亮招数,內身功夫寥寥可数。

  之前有贺承和她大哥陆兴剑护着,陆晓怜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此刻要护住贺承,她那贫瘠得可怜的内力便捉襟见肘起来。

  半个时辰刚刚过半,陆晓怜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白,额角渗出岑岑冷汗。

  钟晓忧心忡忡:“师姐,还能撑得住吗?”

  陆晓怜没力气应他,死死咬着发白的唇,冲着他微微点头后,目光又落回贺承身上。

  床榻上的贺承依旧悄无声息地睡着,脸色惨白,唇色发青。

  若不是陆晓怜的手抵在他心口,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肉,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微弱跳动的脏器,她几乎要以为,她那无所不能的师兄早已经不在了。

  她累极了,可是又开心极了。

  十多年来,都是他将她安安生生地护在身后,这一回,她终于能为他做点什么了。

  她想着,等师兄醒了,她要告诉他,是她救了他,她已经长大了,她已经不是那个只知道躲到师兄身后的小丫头了,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不要再把她推开,她努力努力,还是可以与他并肩而立,共担风雨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晓怜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丹田中翻搅起异样的冷痛,几乎要将她的腹部撕裂搅碎一般。

  可她依旧将手掌死死抵在贺承胸口,寸步不让。

  半个时辰……

  她答应过的,她一定可以做到……

  终于,陆晓怜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又冷又痛,意识已经有些模糊,隐约听见齐越的声音像在水里一样,缥缈断续地传来:“……前辈…………让我们……沈兄扶过去……”

  所以,可以了吗?师兄就要获救了吗?

  陆晓怜觉得自己的手僵硬沉重得收不回来,勉力一抬,手臂沉沉地坠下去。她不愿意影响他们救治贺承,强撑着坐在一旁,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们快送师兄过去,我在这儿歇会。”

  钟晓不放心,扶着她问:“师姐,你当真没事吗?”

  她没有力气多说,只微微摇头,推开他的手:“快去!”

  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后,房间里恢复如死的沉寂。

  金波没有走,她觉察出陆晓怜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凑近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晓怜姐姐,你脸色不大好,你怎么啦?”

 &e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