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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上。
温苒苒看着他们上了马车,回身去厨房捧着个坛子也一同去了。
一家子人热热闹闹的,车轮马蹄声中夹杂着欢颜笑语。
一直躲在屋中的梁氏隔着窗子往外望了望,眸中闪过一丝艳羡渴望。
*
今日坐了马车,到程记酒楼的时候天还没亮,这可比温苒苒的两条腿快多了!
她下车时摸了摸马的鬃毛,眼睛直放
光:买匹马养养?
程老板一早就携着女儿伙计在门口迎着了,见着温苒苒乐呵呵地刚要上前去,就看见马车帘子一动,一位头发斑白、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虽是身着普通棉布,从头到脚没有半样值钱东西,却依然掩盖不了那通身的气派威势。
众人见了温老太太呆滞片刻,只觉得腿软,不由自主地就想跪下给这老太太磕头。
程老板也是不由得一个趔趄,看向温苒苒时说话都不由得结巴两下:“苒苒,这、这就是陵阳伯府的老夫人吧?”
温苒苒点点头,程老板立刻朝身后招招手:“阿叶快来!快来拜见温老夫人!”
温家虽然败落了,但这位老夫人从前可是入过宫、拜见过天家官人的。阿叶能在她那受受教导、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程叶笑着过来,屈膝行礼:“程家阿叶,拜见温老夫人。”
她活了一辈子,自是知晓程老板叫女儿朝自己请安是为何。温老太太看了看身旁只知道笑的小孙女,天天见着这么个乐呵呵没有烦恼的小娘子,她心里也是乐融融的。
为着自家孙女,她也得多照顾照顾这程家姑娘。
温老太太思及此处,笑着把人扶起,打量了几眼见是个知礼的文静姑娘,不禁点点头:“这姑娘大方文雅,不比官家贵女差,可见程老板用心。”
程老板听老太太夸赞自家闺女心里高兴,连忙道:“不敢当老夫人一声‘老板’,您唤我小程就行。”
温老太太笑道:“我见你跟我家中老二差不多年岁,我便托大,叫你声侄儿可好?”
“侄儿好侄儿好,那我便喊您声婶婶。”程老板喜滋滋地点头,让程叶亲扶着老太太去她屋里坐。
温老太太摆摆手:“我想去后厨瞧瞧,为我家苒苒坐镇,不知可否方便?”
温苒苒听了赶忙劝:“厨房燥热,祖母还是同程家姑娘去歇歇吧!”
温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笑道:“祖母身子硬朗着呢。我就是去瞧瞧,待我累了自会去歇着,不用担心。”
老人家一片心意,温苒苒不好再推拒。
程老板赶忙在前头带路,嘱咐闺女跟在老太太身边,若是见老太太累了就立刻扶她去歇息。
程叶一一点头应下,偏头让自己的侍女去将最好的茶呈上来。
一行人到了厨房,温苒苒看着程家搬来几把带有荷叶托首的交椅,放了软软的垫子。另还有人搬来配套的小几,上头放着茶水果子,很是妥帖。
她扶着祖母安置好,转身撸起袖子带着柳婶子阿梁、娘亲与三婶婶去了灶前。
朱师傅同他的几个徒弟看着那端坐着的老夫人被她周身的矜贵威势一震,也是忍不住想跪下磕头。
徒弟几人手心都是汗涔涔的,缓了好一阵才扬起头颅不屑道:“陵阳伯府都倒了,一个老妇人摆的什么谱?”
“谁说不是呢?咱们东家小姐都得在旁伺候,真是个老不……”
“说得什么混账话!”朱师傅听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愈发口无遮拦,皱眉斥责道,“都是能做你们老祖宗的人了,说这些不尊敬的话也不怕烂舌头生疮,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
“师父您息怒,我们也是为您抱不平的。”最前头的高个徒弟小声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服。
“用不着你为我抱不平。”朱师傅淡淡地瞥了他两眼:“林子,你心眼儿活,可也要用对地方。你今日若是做什么不该做的,那便别怪我这个做师父的不留情面。”
他说着,严厉目光一扫,跟前的徒弟们瞬间低下头去:“你们也一样。”
“是。”
徒弟们都恭敬地答“是”,只那个唤作林子的低下头,眼珠儿提溜转。
朱师傅饮了口茶水,看向灶前气定神闲如平常的温小娘子。他虽不看好这乳臭未干的丫头,不信她能做得起席面,但也断不会用阴私下作的伎俩给她使绊子,那就枉为人了,怎对得起祖师爷?
温苒苒立在灶前,看了一眼面前的食材,都是齐整的。肘子猪皮等物都是处理干净的,菜蔬也是洗过的,摆放得也很有条理,一看就知做这些的人是用了心的。
她回头瞧了瞧眼睛通红的月生,笑着夸赞:“辛苦月生了,等这场席面完了,我定要好好谢你。”
月生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十分腼腆:“您言重了,这都是我的份内事。”
温苒苒净了手,开始处理肘子鸡鸭排骨。她提起刀剁了两下,母鸡老鸭瞬间就变成规整的块状,排骨分剁成四份。
这都是现宰的,新鲜得很,把鸡鸭膛内残留的内脏与血渍清理干净再焯遍水就能用。
温苒苒取了块上好的火腿肉交给月生:“入烤炉里烤两刻钟。”她边说边教他些细碎的诀窍,“用火腿吊汤前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