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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人抬下来。”温苒苒急声道,温正良与温俊良把人抬了下来,温逸良上前搭把手了,把人送回他们的小屋里。

  沈氏拉着温苒苒止不住地哭,温茹茹扶着老太太,哭啼啼地跟在后头。

  孙氏给了银子,想了想对着那车夫沉下声音缓缓道:“我父亲乃是侍卫亲军马军正指挥使,你可明白?”

  那车夫拿着银子,连忙弓着身子行礼:“明白明白,小的都明白。”

  孙氏见着马车远了,这才进了院子。

  屋里的梁氏听见外头动静不似寻常,透着慌乱无措,隐隐还能听得哭声。她往窗外望了望,一眼就望见了满脸满身血迹的温苒苒。

  她心头一跳,慌忙赶了出去。

  平日里虽有诸多不对付,但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见着她满身鲜血也是忧心得紧。

  “这是怎么了?”梁氏小跑着到了温苒苒跟前,离近了看更是惊得魂飞魄散,声音都抖了两抖。

  温苒苒抬眸看向梁氏,见她满目关切不似作假,遂朝她弯弯眼睛,又解释了一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梁氏听她这般说松了口气,眸子转向抬进屋里的那名男子身上。

  要是温苒苒没说,她还真没看见温正良二人抬着个人进来。

  温苒苒看着她的面色,就知道她也是听自己说了才发现还有个人倒在那。

  梅开四度了……

  众人挤在二房的小屋内,本就逼仄窄小的屋子显得更小。

  温荣气喘吁吁地扯着大夫进了屋,温苒苒见了忙道:“还请先生定要好好为他看看,多少银子我都舍得。”

  “对对对,多少银子都舍得。”温老太太赶忙加上一句,这位年轻人救了她孙女性命,理应如此。

  那老大夫被温荣拉着火急火燎地赶路,虽是坐了马车的,但也不免有些气喘疲乏。他喘了两口气,放下医药箱道:“诸位别急,医者父母心,我自当会竭尽全力。”

  他说着上前查看了一番,把脉探鼻息,良久后才笃定道:“这位公子性命无虞,是失血过多加上剧痛导致的昏迷,不过也不严重。身上的伤倒是凶险些,但若是小心照料,也是无碍的。我这就给他包扎伤口,再开些止血生肌的膏剂,以及补血的方子。”

  温苒苒松口气,正欲说话,沈氏先开了口:“劳烦先生也替我女儿看看脖子上的伤。”

  老大夫仔细瞧了瞧,笑着道:“小娘子这伤不打紧,敷上我的药后三天就能好,不过切记不能碰水。”

  温家人听大夫这么说,这才将心彻底放回肚子里。

  所幸看着凶险,但却是平平安安地渡过来了。

  温老太太与沈氏立即拜神拜菩萨,顺便将温氏先祖也都拜了一遍。

  老太太边拜边骂土里埋着的老头子:也不知看顾着咱家苒苒,死了都是没用的!

  一晚慌乱,眼见着夜深如墨才消停下来。

  外头院子里炖煮了一锅紫米桂圆红枣粥,是温苒苒听见大夫说他失血过多,询问了意见后熬的。

  砂锅里咕嘟咕嘟地响,满院子飘着甜香。

  温苒苒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给床上之人换药,刚俯下身子缠上麻布绷带,却突然觉得周身一凉。她下意识偏头,兀地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幽深眼眸。

  “你醒了?”她面上一喜,三下五除二为他缠上绷带,“饿不饿?我给你煮

  了粥。”

  右臂传来阵阵剧烈疼痛,齐衍微皱了一下眉,打量四周片刻,眉头皱得更紧。

  温苒苒看着那双清冷如月光般的眼眸缓缓挑了挑眉,她好像从中隐隐看到了些许嫌弃……

  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你救了我。”

  床上的男子忽然出声,温苒苒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你救了我,我今夜……险些没命。”

  齐衍看向她,面前的小娘子脖上一道血痕,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唇角两个小梨涡都是生机勃勃的,浑不见半点死里逃生的无措惊惶。

  无端的,他又响起昨晚那道清澈脆甜的女声:

  “过日子嘛,不过就是在天地间吃喝睡觉,怎么都能过。”

  “你叫什么名字?”

  温苒苒笑眯眯地答道:“我叫温苒苒,苒苒齐芳草的苒苒,你呢?”

  连名字都是生机盎然的……

  齐衍张了张唇,声音有些沙哑:“霍行。”

  “霍行……”温苒苒笑着念了一遍,“我记下了,阿行你饿不饿?”

  她正说着话,目光忽然被他脖子上隐约露出来的红色斑块所吸引,星星点点的,连成一片。

  温苒苒又瞧了瞧,见胳膊上竟也有。她仔细观察了许久,露在外面的皮肤是无碍的,那红色斑块上还隐隐有着擦伤痕迹。

  之前大夫处理伤口时还没有的,是爹爹给他换上自己的衣裳后才有的。

  这……难不成是他皮肤太嫩、衣裳太糙,这些都是给磨破的?

  温苒苒想着不禁往后一仰,好家伙,我见着豌豆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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