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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细语说了几句什么,黑马便嘶嘶鸣叫几声躺回了原处。

  “去请兽医来瞧瞧,莫让它吹风受了凉。”

  叮嘱了车夫几句后,她去车行另赁了一辆马车。

  赁来的马车,连车夫带马车都是车行的,车夫是个个子矮小瘦弱的年轻男子,相貌平平无奇,扔到人堆中也是最不起眼的那种。

  “这位姑娘,你们要出城吗?”男子开口说话时,低沉的嗓音像破锣般粗哑难听。

  他的声音特殊,苏云瑶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是的,你以前可赶过马车?”

  男子用力拍了拍胸脯,卖力举荐自己。

  “我赶车最稳了,整个车行的人,都不如我赶车赶得好。”

  闻言,那车行的掌柜走过来,笑着道:“姑娘,你尽管放心让他赶车,他要是赶车不稳当,回来我把赁钱如数还给你!”

  有车行的掌柜作保,苏云瑶便没再多问。

  带着青桔登上马车后,那车夫按照吩咐扬鞭行车,马车不快不慢地向前行去,遇到坑洼之处也没有颠簸之感,可见这车夫果真是个赶车的熟手,苏云瑶便慢慢放下心来。

  从校尉胡同到城郊的灵山,需要大半个时辰的路程,马车从熙熙攘攘的城中驶出,不疾不徐地驶向人迹逐渐稀少的城郊大道。

  马车里,靠在车璧上随意地翻阅着手里不知看了多少遍的话本子,苏云瑶突然秀眉拧起,神色微微变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就在方才,那本来平稳行驶的马车,速度没来由得加快了许多。

  第80章 第80章一滴热泪砸到了她的脸上……

  劲风从车畔呼啸而过,厚厚的暗云遮蔽了日光。

  马车陡然加速,拉车的枣红色高头大马突然疯了般扬蹄向前狂奔,异常突兀高亢的嘶鸣声回荡在人迹罕至的山林间,惊起枝头鸟雀惊慌失措地扑棱棱飞向远处。

  沉重凌乱的马蹄声如催命的战鼓擂起,这番不同寻常的动静早已惊动了车内的人。

  在青桔惊慌的大呼小叫声中,苏云瑶抓紧车壁上的扶手稳住身形,秀眉紧拧成一团。

  “怎么回事?”

  她沉声高喝,问那车夫,马车颠簸着往前奔跑,隔着一扇车门,隐约看到车夫正努力地扯紧缰绳,似乎想要让疯马听话地停下来。

  “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且坐稳了,我会让它停下来的。”男人听上去十分镇定地开口,嗓音仍然如破锣般粗哑。

  听到他的话,苏云瑶并没有放下心来,山脚下崎岖陡峭的山路从窗旁接连而过,她的脸色不由变白了几分。

  她自小便跟爹爹学会了骑马,对马儿的习性有所了解。

  眼下这匹马突然失控疯跑,原因不一而足,有可能是突然受到疼痛难忍的外伤,比如说马蹄扎进了铁钉,也有可能是吃了有毒的料草,又或者,此地对它来说太过陌生,因而产生了不安与恐惧。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若不能及时让马车停下来,他们很可能面临车翻人亡的危险。

  可眼下这马难以控制,想要降服绝非易事,看着那马突然一撂蹄子,要朝丛林深处跑去,苏云瑶当机立断吩咐道:“快,砍断缰绳,放马离开!”

  若是砍断了缰绳,她们的马车兴许会翻车,车内的人也许会受伤,可总不会有性命之忧。

  若是任由这疯马慌不择路地四处狂奔,她们只怕连命都会丢了。

  两害相权取齐轻,那车夫应该也懂得这个道理,可谁知这话说完,扯紧缰绳的车夫像是根本没听见一般,反而扬起鞭子,狠狠往马屁股上抽了一下。

  苏云瑶惊愕地瞪大眼睛,还没开口,那车夫的身子却突然晃了几晃,像是手脚失去了力气似的,从车辕上滚了下去。

  扑通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马车很快将车夫甩到了身后,崎岖山路两旁是荆棘遍布的密林,也不知他掉下去后是死是活。

  眼下没了车夫,疯马更像没头苍蝇似地循着山路往前跑去,转眼间,方才还人迹罕至的逼仄小路竟豁然开朗,前面的山坡平坦而空旷。

  然而,还没等苏云瑶紧绷的心松懈半分,青桔已害怕得高声叫嚷起来:“小姐,悬崖,前面是悬崖!”

  疯马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马车冲到悬崖之旁的短短几息,车门被车里的人一脚用力踹开。

  苏云瑶紧拥着青桔从车中一跃而下,两个纤细的身影不受控制地滚落在地。

  巨大的冲势没被消去,车马坠崖的瞬间,两人一前一后如山石般翻滚到了旁边的密林中,沉闷吃痛的声音被砰得一声巨响盖住,不知最终停到了哪里。

  过了不知多久,四周恢复如常的寂静后,山崖上出现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

  他们循迹向下看去。

  那车马早已跌入深不见底的山崖,就算车里的人坠崖时还活着,此时也绝不会再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这起意外的祸事天衣无缝,那车里的人死前绝对不会明白自己是死于一场精心的谋划。

  几个黑衣人彼此得意地对视一眼,悄然无声离开,没留下任何痕迹。

  ~~~

  日头西斜时,见过两个属下之后,裴秉安提着一尾新鲜的鲈鱼回了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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