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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胜咬牙:“我会回来的。再怎么没良心,我也不会害自己的儿女。”

  “那可不一定。”刘氏和自家哥哥的想法一样,“老爷,你找两个人跟着他。”

  “我去吧。”温云起出声,“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居然能让你甘心奉上自己所有的银子,甚至在儿女都要被人威胁着卖掉了也没想过去讨债。”

  姜胜哑然。

  他想和温云起坐一架马车,温云起还没出声呢,边上的阿宽已经出言阻止:“我家公子的马车是可以躺下睡觉的,你这一身太脏,坐别的马车吧。”

  从村里进城,在路上遇上了几家红白喜事,一个多时辰以后,马车停在了城里丁府所在的那条街上。

  姜胜即便是想讨回银子,也没打算把事情闹大:“我自己去,你在这里等我……”话说到这儿,对上养子嘲讽的眉眼,他只得改口,“你的马车太华丽了,我不想惊动丁府的主子。你如果想去,那就下来一起走。”

  温云起掀开帘子,也不让阿宽跟着,两人往丁府偏门所在的巷子而去。

  丁府不算特别富裕,只是家中有一个生意不错的酒楼,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厨艺。在这条街上占了三进院落,看着是特别富贵,但丁府各房子嗣繁茂,又都不肯分家离开。几进院子挤得满满当当,再加上伺候的下人,从上到下百多人。

  人多是非就多,几房挤在一起,各有各的心思。姜胜进了巷子后,眼瞅着偏门就在不远处,低声道:“大户人家的妾室不好做……”

  温云起打断他:“你说这些,难道是想让我体谅你外头的野女人?”

  姜胜哑然。

  “大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原先我是个吃苦耐劳的闷葫芦,任由你们欺负。你当然希望我一辈子不变。”温云起似笑非笑,“我若不变,你也不会这么倒霉。”

  这话算是说到了姜胜的心坎上。

  两人走到门口,守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妇人,此时她旁边放着个火炉,上面放着个药罐正熬煮着,手中抓着瓜子在磕,看到二人靠近,她满脸堆笑:“阿牛,又来找你妹妹了?”

  温云起乐了:“你什么时候有了妹妹,我竟从来都不知道。”

  姜胜又急又怒,低声道:“别乱说话!小心得罪了人。”

  “我又不怕。”何府公子出现在此,若是不遮遮掩掩,丁家的家主会亲自前来迎接。

  不说以后靠着何府的门路做生意,何府老爷谈事的时候多到丁家酒楼照顾生意,那都不是一笔小钱。

  姜胜瞬间就明白了便宜儿子的意思,心头更堵了几分,如往常一般掏出一把铜板送上:“麻烦妹子帮我叫一下彩月。”

  温云起好奇问:“这个彩月是方姨娘身边的丫鬟吧?”

  他又知道了!

  姜胜心头特别堵,想要瞪养子,又没那个胆子。再说,父子之间撕破脸以后,他再管不住姜大川了。

  真敢大小声,回头还要被何老爷教训。

  不光不敢大声,还要老实回答:“是!”

  温云起若有所思:“很聪明啊!府里的人会在意方姨娘平时与什么人来往,却不会过问她身边丫鬟有哪些亲戚。”

  彩月来得很快,不到一刻钟,门口就有了反应。

  温云起见状,点评道:“你这银子花得值,人家对你的感情也很深,不然,不会跑这么快。”

  姜胜心里发苦,内情如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会变的,还有啊,这人的年纪稍微大点,就不会如年轻时那般感情用事。方白玉每次见面都问他要银子,他一个乡下小子,哪里受得住?年轻的时候还会想方设法帮她凑,近几年……他一年也来不了几次。

  导致两人感情变化的最大原因是姨娘不能私自出府,方白玉做了这么多年的妾,总共回了三次镇上。其中一次没来得及给他送信,两人私底下就见了两次面,还都来去匆匆,门口就有几个下人,即便二人能单独相处,也不敢耽误太久,卿卿我我……更是不敢。

  实话说,姜胜如今回头去看,感觉年轻时的自己跟个蠢货似的。事情重来一回。他不敢保证自己还愿意将所有的银子都给她。

  其实当年他也有些不舍得,是冲动之下才将银票送了出去,给出去就后悔了,只是年轻人好面子,当时不好意思开口讨回。

  后来再想讨,一是张不开嘴,二来,见面的机会也实在少。

  若早知道那三百两银子会把自己害到全家都不得安宁,他绝对不会那般大方。

  彩月看见姜胜,没有丝毫欢喜之意,眉眼间都是厌烦,她和守门的妇人低声说了几句,这才出了大门,走到了父子俩跟前。

  她戒备地看了一眼温云起:“你是谁?”

  “债主!”温云起催促,“别遮遮掩掩的,你家主子和他之间的那点事我都知道。”

  大户人家的主子,都会有几个心腹,彩月既然能代替方白玉出来与姜胜见面,二人之间的那点事她心里门清。闻言面色微变:“姜哥,你难道是想毁了姨娘?”

  温云起不说话了,由着姜胜开口讨债 。

  姜胜抹了一把脸:“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当年我只带了孩子回去,刘氏不是个大度的,对孩子很不好,如今孩子认祖归宗。人家那边找我算账,逼着我还银子……我一个乡下种地的,一年到头看天吃饭,老天爷不赏脸时,连饭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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