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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院长已经在外候着,一边汇报江稚尔的情况,一边领着男人往病房走。

  推门入内。

  “尔尔。”

  小姑娘靠在床上抬头,脸上仍戴着口罩,透过口罩不难看出底下仍旧发红的皮肤,眼睛却亮亮的:“二叔!”

  “怎么还戴着口罩?感冒了?”男人走到床侧。

  她含糊不清地胡乱“嗯”声,下巴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谁知程京蔚伸手,食指指尖抵着被子边往下拉,将她下巴重新露出来,而后又轻轻勾过耳绳,温声:“别闷着。”

  江稚尔连忙捂住,掌心“啪”一声盖在他手背,制止他动作。

  “怎么了?”

  “会……会传染。”

  “这时候还担心什么传染?”程京蔚笑了笑,“摘了,我看看。”

  江稚尔心底就是不想被他看见自己没那么好的模样,依旧牢牢按着他手不肯松,程京蔚挑眉,耐心问:“怎么了?”

  小姑娘这才垂头丧气、瘪着嘴吐出一个字:“丑。”

  程京蔚一顿。

  他倒也不觉得是小姑娘娇气,青春期,自然是在乎容貌的,便让身后跟着的医生和助理先出去。

  待病房内只余下他们两人,程京蔚说:“现在可以摘了吧。”

  “……”

  就是不想让你看见呀。

  再这么闷着那些小疹子更不会好,程京蔚一只手捏住她手腕拉开,另一只手顺势摘去口罩。

  江稚尔低头想藏。

  他伸手,轻轻捧住她的脸托起。

  程京蔚俯身靠近,凑得极近,细细去看她的脸。

  江稚尔闻到他衣物上干净的木质熏香气味,也看清他鼻梁上因眼镜鼻托压下的淡淡的痕,他眼睫自然下垂,深琥珀色的瞳孔因蹙起的眉而显得格外冷峻深刻。

  一切一切,都让江稚尔不自觉屏住呼吸。

  机场出来还未洗过手,他不敢直接触碰小姑娘的皮肤,只温声问:“疼吗?”

  江稚尔摇头:“就是有点痒。”

  “配药了吗?”

  “那儿。”江稚尔指床边桌上放的药膏,“我一会儿涂。”

  “我给你涂。”

  她轻抿唇:“……噢。”

  程京蔚去卫生间洗了手,将西服脱去搭在一旁,坐在床边拧开药膏,拿棉签蘸着,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抹在她脸颊的红疹上,动作轻柔细致,怕她疼,轻轻吹着气儿,温柔得无以复加。

  靠得太近了。

  呼吸都开始变得不畅。

  程京蔚也发觉了:“脸怎么越来越红了?”

  江稚尔往后退了退,别开眼,手朝着脸扇风:“就,有点热……”

  抹完脸,程京蔚问:“还有哪儿要涂

  的?”

  江稚尔卷起袖子,手臂上也起了红疹,严重时密密麻麻的,此刻倒是消下去不少,只有零星几颗。

  程嘉遥进来时就看到自家二叔正低头给江稚尔抹药膏。

  奔波一日,他额前碎发自然垂落,挡住头顶光源,阴影显得脸部线条更加深刻,听见声音他也只是侧头看他一眼,便又继续埋头抹药。

  程嘉遥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可就是觉得眼前那一幕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一直以来,他这位同他并没有相差太多岁数的二叔对他就很不错,可似乎和他此刻对待江稚尔的模式又不尽相同。

  抹完药膏,程京蔚直起背,问:“怎么了?”

  程嘉遥这才回神:“听他们讲你到了,我来看看,江琛他们还在会客室。”

  程京蔚丢了棉签,波澜不惊地淡声道:“让他们下来吧。”-

  程京蔚从机场赶来医院的这半小时车程,奶茶检测报告有了,学校监控有了,就连奶茶店制作过程监控也都取来了。

  所有证据确凿。

  奶茶店从未在那杯草莓牛乳茶中误放过芒果汁,而奶茶也正是江琛放到江稚尔座位上的。

  江桂来知道自己儿子这回是真闯了祸,也知道在程京蔚面前装傻、耍机灵都没用。

  于是什么借口都没找,一进病房就端出悔恨懊恼的架势。

  “尔尔好些了吗?”

  江桂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眼角泛红,眉头紧锁,热切地迎上前。

  还未靠近就被程京蔚挡去。

  他依旧坐在病床边,背对众人,连个眼神也没分,闲散靠在椅背,漫不经心中全然是上位者的姿态。

  江桂来停顿片刻,而后扯过江琛将人推至病床前,怒气冲冲训斥道:“混账东西!做事没有分寸,快向你姐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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