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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躲在山石后的侍卫与戚妍容的丫鬟对视颔首,侍卫负起晕厥的女子,便快步朝夜色中的山路遁去。

  而丫鬟立刻熄灭了灯笼,悄然退开。

  直至连翘追过来,遍寻不见,急声四顾:“姑娘?姑娘?!”

  “……”

  暗处,丫鬟嘴角一勾,冷笑着转身,躲入丛林密影里。

  一炷香后。

  山路上,一驾马车悠悠驶入行宫。

  车内烛火昏昧,难辨人面。

  刚进入车里的安仲德皱眉,扫向角落里看着晕厥女子的青年:“明儿,为何不多点几盏灯?”

  谢明一僵,回过身:“舅父。…我是怕行宫今夜官眷太多,被人看到了面目。”

  “不错,考虑周到。”安仲德坐在外侧,扫向马车最里面那个躺倒在阴翳里的女子,“准备周全了吗?”

  “是,戚世隐已经在启云殿内了。”

  安仲德点头:“今夜之事,必须成功。否则你母妃、你,还有整个安家皆将临万劫不复之地,你可明白?”

  “…自然。”

  “听闻这位戚家长女貌美绝伦?你二哥起了色心不说,连谢清晏竟都对她属意。各府传闻里,称她上京第一美人,哼,我看他们是没见过当年真正的上京第一。”

  安仲德想起什么,面色微黯,他抬手过去:“那日在挽风苑里她戴着帷帽,我还未能看清长相……”

  他正要拨过女子,伸出去的手却忽然被三皇子谢明拦了一下。

  安仲德抬头:“又怎么了?”

  “我怕…会惊醒了她。”谢明微微咬牙。

  ——他不敢赌。

  若被大舅父发现,戚白商当真是姨母所留的孩子,那今夜计划岂不是要搁停。

  “舅父,我不太明白,”

  谢明转开话题,“戚世隐与戚白商虽名义上皆是庆国公所出,但世人皆知,戚世隐是旁支过继来的养子——便是今夜引父皇与百官撞破他二人在偏殿偷情的丑事,也不过私德有失,小惩大诫罢了,又如何永绝后患?”

  “若只是这件丑事,自然不够。”

  “还有什么?”

  安仲德冷笑:“关键是,这件丑事发生的时机、地方。”

  “?”

  谢明这次不装也茫然,“启云殿?”

  安仲德迟疑片刻,“也罢,这件事终归是要叫你知道的。你可知,在你与你二哥之上,圣上原本还有一位皇子?”

  谢明脸色微变:“知道,传闻他天纵奇才,世所罕见。连几位老师偶然说到都憾然难已,只说是天妒、慧极而夭。但母妃从不让提。”

  “当然不让,谁敢提?那可是当今圣上的逆鳞!”

  安仲德沉低了声。

  “当年的裴氏皇后,也就是大皇子的生母,便是在这启云殿被发现与侍卫通奸有染!”

  “通……”谢明愕然。

  安仲德轻眯起眼:“那日圣上大怒,下令将她幽禁启云殿中。之后,裴家谋逆灭门消息从京中传来,裴氏听闻后,竟纵火自焚——将她与她的儿子一同烧死在启云殿中。”

  “——!”谢明惊滞。

  “那场大火烧得当真酷烈啊,只余下母子二人抱在一起、焦黑蜷缩的尸骨,那年大皇子才七岁,通百书而擅弓剑,能御烈驹,文武奇才,实是痛煞了你父皇啊……”

  安仲德一顿,意味深长地落回眼。

  “可若非他死了,哪有宋安两家相争的局势?他那年本该立为太子,只差封典了的。”

  谢明惊问:“那如今的启云殿?”

  “自是火灾后重新建起,只是即便重建,陛下也再不许人踏足了。”

  “若他二人在殿内秽乱宫闱被发现……”

  谢明眼神一颤,“那父皇想起当年之事,必是勃然大怒,不会给戚世隐任何言表机会。甚至,可能牵连戚家满门?”

  “不错。”

  安仲德藏在翳影里,慢慢笑了起来,“谁让戚家偏要做二皇子的刀呢?出了这样天大的丑事,连戚婉儿与谢清晏的姻亲也绝保不住!”

  谢明慢慢伏身,抱拳:“舅父高计,叫宋家两臂尽断,明儿折服。”

  “舅父也是为了你啊,”安仲德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这把火,必须烧得耀眼,叫朝中百官看看,与我安家作对是何下场,懂吗?”

  “——是,舅父。”

  谢明叩首下去-

  行宫主殿,难得一场高官亲眷皆在的盛大宫宴。

  当今圣上谢策自然是最至高的首位,宋氏皇后与安氏贵妃陪列两侧。

  二皇子在官员席中,正执学生礼,细致谨慎,时不时对着官员们问政谢拜——端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未来皇帝的楷模典范。

  三皇子性子与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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