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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两息后,他又低阖下眼,薄唇间溢作轻哂:“这样不好么。”

  “什么?”

  “这样,你能从我这儿护住你的好妹妹,不受伤害,”谢清晏垂下的指骨轻捏住她下颌,“我也不必再压抑自己,大可对你肆意妄为。”

  “…!”

  戚白商气得失了理智,抬起手狠狠甩开了谢清晏的手,用力过度,未能收住,从那人眼尾下狠狠刮了过去。

  那近乎是一记耳光了。

  谢清晏微偏过头,停了两息,他转回来。

  而她叫雾气湿透的乌眸正含恨睖着他,气得呼吸都栗然:“你把我们当什么?任你随意摆弄的棋子吗?!”

  “……”

  被她指甲刮破的血痕,如谢清晏眼尾下落了一笔迤逦的朱砂。

  叫他抬眼那一刹那,蛊人如鬼魅。

  戚白商呼吸被攫住,她眼眸微颤,一时分不清是惊惧还是惊艳。

  “你怎会是棋子呢,夭夭。”

  指腹从眼尾蹭下了一点血痕,谢清晏望着,却毫不生怒地笑了,他漆黑眼神从指腹间的血色上挪起,落到她眉眼间。

  谢清晏抬袖,将那点血痕同样抹在她气得沁红的眼尾下。

  “你是一把刀啊。”

  是那把我逃不开、也不想逃,终究会在最后一幕戏里插进我心口的刀。

  “……”

  戚白商慢慢吸气,吐息,栗然地阖眸。

  她声线轻忽:“谢清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究竟为何不能放过我。”

  “因为我…恨你。”

  谢清晏望着叫他气得合上眼的女子,他眼底情绪复杂而汹涌,唯独不关恨意。

  他低声重复着,声线渐渐哑下去,不知说给谁听:“因为我恨你,所以我会尽一切羞辱你,报复你,这是你生在安家、身为安望舒之女应得的。”

  “……”

  果然。

  戚白商得到了她并不意外的答案。

  长睫轻颤,还是没能抑住的眼泪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溢出眼角。

  戚白商清冷望着他:“我会杀了你。”

  谢清晏像是不曾听到,连眼都不眨一下。

  他只是抬手,用指腹抹去了未来得及落下她脸颊的泪。

  “刀可不能落泪,会锈掉。”

  谢清晏垂下袍袖,退回身去,漠然道。

  “就忍到你真能杀了我那日,在我坟前哭个尽兴吧。”

  “——”

  戚白商再未看他一眼,决然转身。

  背影里,她抬起袖,用力擦拭过他指腹在眼尾留下的温度和痕迹。

  像是厌恶至极。

  谢清晏一动未动地望着,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折廊后。

  半晌,他低了眸,望向心口。

  许久无声。

  另一道身影从谢清晏身后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见左右无人,云侵月这才大了胆子,一改蹑手蹑脚的作态,摇着折扇快步到了谢清晏身旁:“找你半天了,你——”

  话声顿住,云侵月好奇问:“你看什么呢。”

  “刀。”

  “?”

  云侵月吓了一跳,连忙转到谢清晏身前,上上下下给他摸了一遍,他这才长松了口气,同时反应过来:“你要吓死我啊??”

  “你没看到么。”

  早将一切情绪敛入画皮下,谢清晏散澹地掀起了漆睫,修长指骨点在心口。

  “插在这儿,进来半寸了。”

  “…………”云侵月表情阴晴不定地盯着他,像是在判断是自己疯了还是他疯了。

  谢清晏好似淡了兴致。

  他轻叹声:“来找我何事?”

  云侵月想起来意,心虚地咳了两声:“嗯,有两个消息,也可以说是一个。”

  “?”

  谢清晏神色疏慵地抬眸。

  “好消息是,你想替你家夭夭解决的陛下对她起了杀意的那件事,不用我们出手,如今已经解决了。”

  谢清晏正要问因由,忽地一停。

  他回过身,本就漆黑的眸子里似更沉了几分翳影:“…另一个消息是什么。”

  云侵月表情更复杂了,“你不是让我查,她从你幼时遇见的小贵女到如今庆国公府庶女经历了什么吗?”

  谢清晏眉尾低抑下来:“查到了?”

  “我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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