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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问:两个漠不相干的线性宇宙,为何在某个时刻产生了交集?是否是因为有一个强大能量体的牵引力?”

  “试问:角状的不连续时间孤岛是否可以成为可能?凡人是否可以生存其间?神明又是否可以生存其间?”

  “试问:众神为何在寰宇天下、芸芸众生中选择了穹?一个无名客,一个开拓者,一个小跟班?”

  祂拙劣地模仿着天才们的提问方式,而后猛然沉下了尖细的嗓音,笑脸面具的眼角挤出了一滴似真非真的眼泪,呜呜咽咽,有如丧钟低鸣:

  “——试问:这里谁死了,莫非神自己?”

  箴言一般的话音刚落,眼前的世界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无数道强悍的神圣气息喷薄而出,有如创世纪的降临。

  至高的星神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同样在这里,谁又正在经历一场死而复生的奇迹?”

  祂将右手摆在胸前,像一个真正的绅士一样,微微躬身,似作迎接。

  “来吧,朋友们,该到你们登场的时候了!”

  “你说的到底是谁……”

  穹抬起一只胳膊挡住刺眼的光,抬眼望去,呼吸不免一窒。

  一列列高耸入云的城墙朝着远处无限延伸,【存护】的星神敲响重锤,将每一粒尘土、每一颗石子打入虚空的地基,铸就了万物概念的雏形和模具。

  面纱铺开,【记忆】的神躯放射出流光溢彩的色彩,一幕幕,一帧帧,封存进冰块的画面在六面棱镜里得到生动的展现,寒气中和了琥珀的温暖,鲜活的人像景观填补缺陷的空白。

  浮黎张了张口,跳出来的每个字彼此之间互相关联,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开拓异界线性角度欢愉悲伤扩充边界预言陨落注定祂终会复活”

  家族万千子民的最高领唱者朝着远方伸出三只手,从神明的胸腔中迸出婉转悦耳的【同谐】歌声,那千人同奏的颂歌充斥了空间和意识,把天地的岸摇晃。

  【智识】降下运算的法则,精确无误的方程融入每块基石的本质,又被一场朦朦胧胧的【神秘】雾雨打落得模糊不清,【均衡】调整天秤两端砝码的重量,使得它稳固如一。

  艾利欧的一对猫耳轻微动了动,又听到了那无数个夜晚重复在他脑海里的絮絮耳语:

  “……未来必将实现,不论以何种方式,未来必将实现……”

  在这亘古混沌的宇宙外侧,在这博识尊都无法完全解析的生灵禁区,古老的星神们跨越时空,齐聚一堂,施展人类无法触及的命途至高法则,彻底扫清了前行的阻碍,为命运的主角铺设了前进的桥梁。

  从未见识过这种大场面的开拓者只感觉五官都在融化,躯干皆已失灵,他的头颅似乎在四处飞翔,耳朵灌满了星星发出的声响。

  唯有衣角的某处,散发着一丝暖烘烘的热意。

  那里是——无名客的车票。

  穹的心头颤动了一下,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浮上脑际。

  他伸出一只手向前摸索着,像一个步履蹒跚的盲眼旅人,甚至没有一个罗盘、一张地图,仅凭借着无名客的直觉,他数不清自己走了多少步,过了多长时间,当他的眼睛终于回归到了本体,视线才得以明晰。

  “祂是……”

  还没等开拓者消化完庞大的信息量,欢愉星神便挤开了还站不稳的小灰毛,迫不及待地打起了招呼,欢快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阿基维利,吾之挚友,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祂们都说你死了,我也曾以为你死了,但你只是迷路了、跌倒了、睡着了、回不来了……”

  欢愉星神哭哭啼啼了一会儿,而后猛然爆发出一阵欢呼雀跃,情绪像潮水一般变化不定:

  “所以,阿哈叫上了你的小跟班,叫上了几个好同事,我们一起来接你了!”

  来自欢愉的吵闹起床铃比克里珀的锤子还管用,不消多时,便吵醒了某位外界传说已陨的睡美人。

  在那被圣光笼罩的面庞之下,与凡人最为相近的神明颤了颤薄薄的眼皮,密而轻的睫毛抖动,下一刻便从无穷无尽的睡眠中苏醒,睁开双眸,笔直撞进了来人大大方方毫不掩饰的视线里。

  那是一对怎样的眼睛?

  湛蓝深邃,其中仿佛翻涌着浩渺狂浪的星辰,晃动着璀璨温柔的银河,能包容万物,亦能倾覆万物。

  苏醒的星神将冗杂的信息收入脑海,不过一秒便已经通晓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自动忽视了某个狂笑不止的家伙,朝着一脸空白的灰发青年,开口道:

  “初次见面……我的无名客。”

  “我名阿基维利,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啊……您好,我叫穹。”

  穹不合时宜的心想:阿基维利的眼睛颜色,跟列车长真像啊。

  但是和帕姆那傲娇的性子截然不同,阿基维利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的,一看就是个靠谱的星神。

  更喜欢了。

  靠谱的老大哥摸了摸下巴,又接着问:

  “好的,穹,请问你介意我在你的脑子里插一个界域锚点吗?”

  第一次收到这种奇怪请求的开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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