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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昕前世认识一个开封人,对于靠铁路把省会硬生生将抢过去的隔壁城市相当不满,也由此知晓了不少历史遗留问题。

  只能说开封不是一个建都,至少是大一统王朝都城的好选择。

  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黄河这条地上河泛滥成灾。

  但抛除在山河之固德不在险这句堂皇之言,在本朝立国之初还这真就没有能与之匹敌的地方。

  太祖皇帝也曾动过迁都洛阳的想法,欲借山河之险去除冗兵。

  但长安洛阳经过多年开发,生态承载量已近极限,况且迁都洛阳的目的是为了用兵辽国,扩大战略纵深,否则以洛阳的地理位置完全是送肉上砧板。

  除非也想如唐末时期来一个洛阳六陷。

  于是迁都洛阳一事被中断,而在武力最巅峰期都没能实现的愿望,到如今自然毫无意外的被搁置遗忘。

  当前还处在人和老天爷抢饭吃的时代,主张一个多垦多得,修补黄河中上游生态完全是无稽之谈,也只得修修补补。

  对于用作修筑河堤的水泥,赵祯要显得更加上心,一听赵祯如此说,就立刻循着记忆将箚子找出来翻看。

  毕竟哪怕辽夏兵临城下,作为天子的他也有一逃之力。

  可倘若黄河决口,在浩浩天灾面前,官家其实与普通百姓并无区别。

  赵昕也不催他,只是摸着元宝作安静状。

  赵祯看箚子的速度很快,于是带着激动的声音很快落入赵昕耳中:“这个,这个水泥,当真可以抵常堤数倍之能?!”

  不单是功效,还有成本。过去的河堤修筑得用大块石砖,用百龄巨木,从开采到运输,只这两样就得占工程耗用的一半以上。

  而且树木投到水中容易被沤烂,哪怕用上最顶级的好木,不出十年也得再度花钱修缮。

  若是这个水泥真如箚子上所说一劳永逸……

  赵祯自动忽略了箚子上还说了要以竹为筋,毕竟那玩意到处都是,生长速度还快,造价与巨木完全不能比。

  哪怕是三年一补,省下的银钱也海了去了。

  赵昕还是眨眨眼,只是这回底气稍微足了些:“不知道,还得看匠人试验,目下呈上来的确实如此。”

  赵祯激动得直搓手,不由道:“治河之功,治河之功啊…

  …”

  赵昕很明白他爹在开心什么,都说长江黄河孕育了辉煌灿烂的华夏文明,是母亲河。

  可母亲不仅有温言细语的一面,也有疾言厉色的一面。

  黄河无疑是脾气暴躁的母亲,水患不绝令数代王朝都为之头疼不已。

  若能凭水泥稍微减轻一些河患,一个圣君的名头就跑不掉,去泰山封禅也不算厚着脸皮。

  对于赵祯这个反应,赵昕并不奇怪,只是赵祯接下来的话就让赵昕很难绷了。

  “这么看,更易河道也非难事啊……”

  “喵呜!”赵昕心态不稳之下揪到了元宝一撮毛,惹得元宝痛叫一声,狠狠蹬他一脚后离去。

  这一嗓子也唤醒了赵祯,他看着赵昕复杂难辨的面色,比之前更大的心虚感充塞了胸膛,放低了声音问道:“最兴来,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吗?”

  赵昕捏了捏鼻梁,很想找个顺手的东西砸过去。

  合着你如此早就有了更易黄河河道这种蠢钝如猪的想法啊!

  但忍住,忍住。

  他不是早就知道大宋朝的官家除了哲宗以外都是又菜又爱玩的货色,也习惯了他这个无良爹又菜又爱玩嘛。

  深呼吸,按住性子。

  搞出水泥来就是为了阻止三易黄河,夺淮入海之事,不能为了这点小事损害大局。

  赵昕将这句话在心中默念数遍,这才止住无名躁意,对着已经转为忐忑不安地赵祯说道:“爹爹不是常同儿子说事缓则圆,一动不如一静么。

  “黄河河道形成至今,少说也有万年,自是遵循天地自然之理,有其玄妙之处。

  “我等修渠建堤,借力增益尚可,岂可行更易河道之事。强拗地利,若一着不慎,恐招致千古骂名。”

  前期有专业人员出局可行性报告,修筑人员评估工程建设量和难度了吗,真就脑袋一拍,我寻思这玩意能成就对母亲河动手术啊。

  合着手术出了后遗症也淹不到你们是不是?

  一群长了脑袋只为显个高的坑货!

  道理是这个道理,赵祯也能接受这个道理,但赵昕的表情实在是骂得太脏,让他有些恼羞成怒,心中产生了微妙的不爽感。

  到底谁是爹!

  赵祯也就不再兜圈子,直接把今次来的目的给甩到赵昕脸上。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会考虑的。对于侬智高一事,最兴来你怎么看?”

  赵昕挑眉。

  华夏的规矩,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特别重要的事不开会,内定。

  现在就他们父子两人,所以他这是混到了内定的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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