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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内部游弋,所造成的后果,他是想都不敢想。

  让亲兵去报信和让大军后撤的命令几乎是同时下达的,但大军后撤的速度却比亲兵还要快上一筹,把夏军的指挥使看得眼皮直跳。

  到底谁才是人多势众的攻势方啊!

  巧了,正在堡内据守的诸多宋军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咱们追求的目标是让你们退兵不假,但要的是你们有计划的退,连绵不断地退,最重要的是能给他们带来军功的退。

  留下这么几十具尸体就退,军功怎么分啊?太子殿下许诺好的赏赐怎么拿啊?

  有性急的干脆直接问候起指挥使程毕来:“指挥使也忒性急,怎么不先用虎樽炮胡乱来上两炮,把人放多点进来再开炮!”

  有理智些的便帮着把话往回圆:“瞧你这话说的,就是用虎樽炮诱敌把人放进来打,功劳不还是廖副指挥使和他手底下那些炮兵的,你李大眼能捞得着个什么。”

  被点名的李大眼涨红了脸,举着手中的弓嚷道:“大将军炮再好,也不能把所有的首级包圆吧。我射术也不差,把人放进来后说不定能捞到两个呢。”

  “哈哈哈哈哈。”人群发出欢快的笑声。

  不是他们瞧不起李大眼,实是大将军炮轰起来的时候烟尘遮天蔽日,连人在哪都看不清。

  就算是抢人头,也得是谢添这种神箭手才是。

  平时瞧着惫懒之极,除了兵龄长点,打灰技术好点没别的了。但方才动起手来是真狠啊,一射一个准不说,还个个都是咽喉中箭,连遗言都留不下来。

  诶,话说谢添呢?

  谢添正摸到了望楼上,在一旁商远位担心的神情中接过一把足有半人高的硬弓。

  看着谢添不停活动背胛,揉捏肌肉,商远位忍不住说道:“谢五,莫要太逞强了。”

  这可是堡内最硬的力弓,足有一石二斗,属于是按军制配发下来的练力工具。但迄今为止,堡内没一个人能达到拉弦过耳的发射标准,就是能拉过半的都不到一掌之数。

  其基本作用就是拨下新兵进行弓力测试时当个吉祥物。

  谢添的准头他见过,用制式的六斗弓也十分游刃有余的模样。可这是一石二的弓,弓力翻了足足一倍。稍有不慎,膀子就会被卸了。

  谢添只是笑,活动好筋骨后展露了一手回头望月,直接把弓弦给上好了。

  其中没让商远位帮任何忙。

  商远位不说话了,因为有本事单人上弓弦,也意味着谢添真有力气开弓。

  谢添举弓,深吸一口气后又缓缓吐出,从箭囊中抽出一支他最满意的箭矢搭在弦上。

  目视自己目标的同时说道:“商九,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楚汉相争时,有个姓杨的抢到了霸王尸体的一条腿被封侯,所以后来有了弘农杨氏,他家得了上千年的富贵。

  “我没那么大想头,也没那么大本事,只有这一身死力气。太子殿下既垂青我这等死气力,那我就卖给他,也换子孙三代不再挨饿受穷!”

  言罢弓张如满月,箭去如流星,竟是直奔那正在撤退夏军的将旗而去。

  俄而,夏军大哗。

  这可是近一百步的距离,移动中的将旗,居然被人射落了!

  宋军中居然还有此猛士?!

  夏军指挥使看着落到地上的将旗,和惶惶不安的护旗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旗落了还能再挂,可军心士气散了,就不好聚了。

  他打了快半辈子仗,还从未如此刻这么绝望过。

  说不好这次他真连围困都做不到。

  而程毕则是欣喜若狂,恨不得把谢添给抱起来亲两口。

  他还正在发愁过早动用神威大将军炮把夏人吓破了胆,眼看着就要只守不攻无法扩大战果该咋办呢。这下好,功劳自己就长着腿送上门了。

  负责炮兵的副指挥使廖宏盛相较之下就要冷静得多,伏在案上仔细地斟酌语句,尽可能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的始末缘由写下。

  他这一开炮,必然会造成连锁反应。

  夏人很快就会知道他们有了大将军炮这种声若雷鸣,力如撼山的大杀器。那么是会穷凶极恶的进剿,来一个垂死挣扎,还是心生胆怯,割地称臣,谁也无法预知,他也无法左右,只能交由殿下判断决策。

  出于这种考量,廖宏盛毫不犹豫地占了堡内飞得最快的那只鸽子,是程毕为了做走私生意特意花高价从皇城司那换回来的。

  程毕气得直呲牙,但也拿廖宏盛毫无办法。

  技术兵种是要牛气一些的。

  *

  渭州,狄府。

  赵昕忽然觉得有些无趣。原因也没别的,就是狄青同他下棋时放水就算了,还放得毫无演技,让他有一种恶霸欺负老实孩子的罪恶感。

  关键是他还不能投子认输,因为狄青肯定又会诚惶诚恐的请罪。

  唉,想和手下拉近一下私人感情怎么就那么难呢。

  难怪帝王都喜欢嫁女联姻,因为这个方式实在是够直接,够坦率。

  又是怀念楚云阔的一天,哪怕那小子的势均力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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