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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某个不同的……你。”

  光打在他面上,朦胧明灭,像是他自己正发着淡淡的微光。

  萧烬仍是有些不理解他所说的话,但沈玉衡的面孔落进他眼里,他却忽然气息一滞,像是,被人捏住了心扉。

  沈玉衡见他迟迟不答,似是有些苦恼,便将酒水往外一推,笑说:“我这不是喝了酒,话多了些嘛。萧烬,你要是不明白,就当我在乱说话吧。”

  萧烬盯了眼那杯未动一口的酒水,正色道:“师父没乱说。”

  沈玉衡清爽地笑了两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拉着少年坐下,将那壶桂花酿推给了他。

  萧烬皱起眉,“我不会喝。”

  “甜的,你尝尝看。”

  少年拗不过他,只得捧起酒杯,小心送至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怎么样,没骗你吧?”

  酒香萦绕中,萧烬看见沈玉衡将脸颊撑在掌心中,微眯起双眼,笑得深,也沉。

  “嗯。”

  少年埋下脸,简单应了一声。

  确实是,甜丝丝的。

  第 80 章  第 80 章

  80

  小圆子怕他是不高兴了,回去的路上还多问了句:“殿下可是恼了?”

  “没有。”沈玉衡摇摇头,确实很平静:“只是时辰也差不多了。”

  他腿脚慢些,快到东宫时,也确实刚好遇上了回来的萧烬。

  沈玉衡微顿,前几日萧烬就与他说了日后见了他不用行礼,故而他只是道了声:“厂公。”

  他身后的人则是跪了一片:“千岁爷。”

  萧烬嗯了声,到沈玉衡身边,同沈玉衡一块往东宫那边走去:“遇见十皇子了?”

  沈玉衡并不意外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是。”

  萧烬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觉得他怎么样?”

  沈玉衡认真地想了想:“笑面虎。”

  因为发现了萧烬并不讨厌他的聪慧,甚至愿意让他读更多的书,沈玉衡也不藏着这份锋芒了。

  萧烬被他这三个字评价的彻底笑起来,那淡淡的情绪都阴转晴:“眼光倒是不差。”

  沈玉衡看了他一眼,被他捕捉到视线,萧烬拖着语调:“想说什么便说。”

  他一副想问什么都可以的姿态,叫沈玉衡鼓起了些勇气,试探着斟酌问了句:“他是为…杜侍郎贪污一案么?”

  萧烬确实不介意他问朝堂之事:“嗯,皇后的亲弟弟,就是户部尚书,薛家的,也牵扯在了里面。”

  他想到这儿,嘴角的笑容又有些晦涩不明起来,似是讥嘲,似是看好戏,还有几分冷然:“薛相里平日光明伟大正直,却教出了一个苛责下人的女儿,一个贪污赈灾银两的儿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羞愧到找根白绫吊死。”

  他这话显然是夸张的,萧烬自己也知。

  但沈玉衡模糊品到了一点他的杀意,估摸他们之前可能有仇。

  ……怎么可能没有仇呢。

  朝堂之上,非友既敌。

  薛相又有外孙十皇子是皇后嫡出,自然想要扶持。

  萧烬如今看着似乎一手遮天,可其实这盘根交错的地底下,暗流从不静止。

  他是接手的夏士诚的摊子,而非自己一手建立的“王朝”,就算是他手底下,也说不定有人想看他倒台,然后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

  这便是人。

  沈玉衡幼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沈玉衡其实很想问萧烬打算如何,他不是想参与,而是好奇。

  但他怕他牵涉太深,问太多,萧烬会怀疑他。

  到他这个位置的,疑心都重。楼窗沿外是坠满点点孔明灯的天幕,一盏盏飞掠过雕梁画栋、玉宇琼楼,如漫天遍地的星火。

  沈玉衡顿了顿,轻笑一声,歪了歪头看着萧烬,说:“对我这么好?”

  他的眼眸明亮,里头印着点点灯火光,萧烬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借了沈玉衡的风,同样也熠熠生辉。

  若自己在他心里,当真也是如此模样就好了。

  萧烬的指腹抚了抚圈着沈玉衡的扳指,说:“嗯,所以不可以弄丢。”

  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凉凉的,给沈玉衡的灵台点了一点清明,但只有一点,尚且不至于彻底挥散掉他眼底朦胧的醉意。

  “看在你这么用心准备的份上。”沈玉衡抬起手,在萧烬的头上揉了揉,“好说,世子爷答应你就是。”

  头顶算不上轻柔的动作让萧烬失笑,还以为方才有一瞬,沈玉衡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可现在看着,显然是他察觉错了。

  塞上白这样的烈酒,入口便得了辣味,被碰的唇刺痛,喉咙也刺痛,一下便知需得适可而止,不染愁却恰恰相反,酒味清淡且是甜口,极易令人贪杯不止,后劲上来,不知不觉间便使人醉得深了。

  一如眼前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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