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砸碎顶茶盏，冲方才那家丁吼：“带们厢房安顿！”

  家丁擦擦汗领命，老爷样嘴硬心软。

  刚一入府，傅窈就瞥见方才在街头遇到极乐坊女伶，白红相间人影一闪而过。愣愣，怪不出现在西街，原来们要来江家唱曲。

  孔行舟同江老爷介绍完几人身份，就带们江罗闺房。

  闺房不大，却很精巧。

  淡淡檀木香萦绕其间。雕花窗，窗外修竹影子，古琴立在角落，桌案上摞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

  定个极风雅，书卷气十足小姐。

  “平日里常使什么物件？”傅窈问，孔行舟忙：“笔墨纸砚。罗娘最喜诗词歌赋，平日里空便会伏案写字。”

  傅窈来到案前，在那一摞名帖下抽出一沓信笺来，“邀小姐于花舟一叙，张文之顿首。”

  翻开另一张信笺，又念，“盼小姐同赴沉香亭诗会，林恕顿首。”

  沓信笺，无一例外不旁人向江罗邀约所写。

  “江小姐当真朋友众多。”慨叹。

  孔行舟冷笑一声，“那些都爱慕觊觎罗娘之辈，若不赴那诗会，罗娘也不会失踪。”又热切问傅窈，“季，如何？”

  傅窈以案上那只羊毫作引子，循羊毫气息所指向，心中已有定数。

  但孔行舟眼神热切，于掏出罗盘，状似正经拨弄几下天池，接不经意：“在远郊。”

  “远郊啊。”孔行舟收回目光，不清什么神色，整理神情：“就派人寻！”

  “孔。”傅窈终于寻到机会，“黑市人千机线被江家收，此事可知晓？”

  孔行舟身子一僵，“府中采买事宜皆由管事负责，几日管事随商队出远门，待回来帮问一问。”

  “多谢。”傅窈笑而不语。

  ……

  从晌午寻到日暮，再到月上柳梢。

  江家遣出人一个接一个回来，都没找到江罗踪迹。

  “远郊就那么大点方，能哪呢？”傅窈思忖。

  “当然不会哪。”傅窈圈臂，嘲弄：“因为江罗就在江家。”

  江罗行踪显示目前就身处此，而那邀江罗共赴诗会林恕却死，从那封信笺气息知。

  “也就，江罗活。”楚云渺松口气。

  傅窈一顿，从循过气息来，江罗身上确实没有死气，但也没有活人生气。

  活死人，如想。

  之所以不告诉孔行舟，为试探会作何反应。

  疑心江罗失踪之事就孔行舟一手策划，江老爷不认个女婿，江罗又爱慕者众多，因妒生恨，算不上稀奇。

  以本可以如实告知江罗行踪，却故意告诉个错，当时孔行舟反应，分明窃喜。

  江罗既在府内，此时孔行舟又放松警惕，夜间，便寻人最佳时机。

  *

  因白日里没找到，江老爷有意让几人接相助，于当晚便留四人在客房安寝。

  不知何故，一晚傅窈睡极不踏实。

  总觉好像有人在盯自己一般，只要一闭眼，那种感觉便格外强烈，等到起身挑灯，房内分明又没有旁人。

  折腾好一会，才迷迷糊糊睡。

  往常都睡死，今夜难觉浅，迷蒙间，竟听到屋内有另一呼吸声。

  傅窈惊出一身冷汗，登时就起身重挑亮烛火，怔忪会，便再也睡不。

  提灯想出小解，刚出屋子，就听到一阵咿咿呀呀曲调声，似远似近。

  傅窈平生所有胆量都用到好奇心上，纵使心里觉诡谲，但为满足好奇心，仍提灯笼，循声音方向蹑手蹑脚过。

  越近，那声音便越清晰。

  近到无比清楚听到们婉转唱“良辰美景奈何天”时，才清场面。

  昏昏院落里，一众白袍红绦女伶们面覆纯白面具，仿佛将那小院当作戏台，正咿咿呀呀如泣如诉吟唱。

  纵使台下空无一人。

  傅窈征在原处，惊落手中灯笼，在悠扬婉转曲调中，一声“啪嗒”声便格外突兀，抖手急忙拾起灯笼，一抬眼却发现那一众女伶几乎同时齐齐望过来，连眸子也一样漠然。

  心中警铃大作，不假思索，傅窈扭身就跑，从那方小院跑出，又回到自己厢房外，匆忙间又撞上一人。

  都快哭出来，怎么江府夜里般热闹。

  “别过来。”傅窈后退，直到听到傅窈声音。

  “慌什么。”傅窈面带疑惑，见惊魂未定，又放缓语气，靠近：“发生何事？”

  傅窈松口气，指指远处院落，“极乐坊那群人在唱戏，就们自己在院子里旁若无人唱，觉不对劲。”

  年循指向之处，“回屋待，就回。”

  罢就要一探究竟，提步时却被扯住腰封，身形便骤然僵住。

  “怎么？”回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