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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怪我当时玩悬念玩砸了, 没能把话讲出来。”他上前一步,站到了谭盛风的面前,站到了当时两人在导演室中相同的距离下,“为了避免歧义,这次我不仅要把话说出来,还要把它们掰开揉碎说直白些。”
曾经两度被打断的对话,曾经两次没能得到结果的问题, 终于在时隔三个月后被重新提起。
见避无可避, 谭盛风不得不尝试在这个话题以更加猛烈的形式席卷而来之前找到一个泄洪口。
“岳总……”
然而岳莫隐明显不打算给谭盛风这个机会。
“你已经不是我的助理了, 而我有名字。”
谭盛风瞳孔微颤, 喉结上下滚动几番后, 终于吐出了他从来没有当着岳莫隐本人说出的三个字。
“岳……莫隐。”
至此, 借由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称呼变化, 两个人终于脱离了“上司和下属”与“导师与学徒”的身份, 站在了同样的高度进行一场对话。
“其实我之前就很好奇,为什么风到碗里来宁可以全程覆盖炁面这种怎么看怎么迷惑的方式跟我交流,也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的相貌。”
“当真是因为司妖监要求‘考生’不得与‘监考官’见面的限制吗?”
岳莫隐用一声若有若无的嗤笑戳穿了这个谭盛风苦苦维持的假面。
“最大的可能当然是,我认识他。”
“那么新问题来了, 他为什么拒绝把风到碗里来跟自己绑定在一起呢?”
岳居高临下地俯看着谭盛风,一字一句说得流利清晰又坚定恳切,就好像预演了很多遍那样。
“思来想去,我只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怕现实中的自己影响到风到碗里来在岳莫隐这个人心中的形象。”
听到岳莫隐这么直白地将自己从未说出口的顾虑说了出来,谭盛风下意识想要逃跑。
但岳莫隐明显不打算给谭盛风这个机会。
他单手抓住惊尘的刀柄,硬是把谭盛风整个人带回到了自己身前。
“所以在得知风到碗里来真实身份是谭盛风的那天,我想了很多,而且我敢保证远比你想象得多。”
岳莫隐语速逐渐急促起来,似乎想要把心中酝酿了三个月甚至更久的情绪悉数宣泄到另一位当事人身上。
“岳莫隐是为什么喜欢风到碗里来?岳莫隐又是为什么没有喜欢谭助理?”
“岳莫隐会不会不喜欢身为谭助理的风到碗里来,又会不会喜欢上跟风到碗里来是同一个人的谭助理?”
这四个问题彼此看起来十分相像,但实际上含义却天差地别。
很明显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岳莫隐仅凭对“谭助理”和“风到碗里来”的观察就做到了将对方从未宣之于口的顾虑了然于心的成就。
“关于第一个问题。”
岳莫隐把惊尘的刀柄又往上拽了些距离,试图让谭盛风直视自己。
而没有防备的谭盛风被这个动作带着往前踉跄了一下,整个人伏在了岳莫隐的胸前。
“水库初见的那一记刀光?初入斩妖世界而产生雏鸟情结?训练期日日相处然后习惯成自然?随你怎么理解,反正感情本来就是一个讲不出一二三的东西。”
“关于第二个问题。”
“公司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身为总裁,岳莫隐更要以身作则。所以他在日常相处中天然就不会去注意谭盛风在工作内容以外的任何行为。”
“关于第三个问题。这问题岳莫隐想到的时候都觉得离谱。”
说这话时,岳莫隐难得露出了一副难以言喻又略显无奈的表情。
“那风到碗里来怎么不担心岳莫隐因为他的画风太抽象,跟公司那些美术部大佬相去甚远而不喜欢自己呢?”
“关于第四个问题……”
到这里,岳莫隐的语速突然放慢了。
原本谭盛风还在试图把惊尘拿回来。
这其实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对于岳莫隐而言,风到碗里来和谭助理到底是不是方便面和捆在方便面上边的碗的关系。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谭盛风在成为助理后的所有行为,然后从各个角度进行了一番分析,然后得出了一个相当简单的结论。”
当岳莫隐说出这句话瞬间,原本连绵不绝的潮汐声响竟然同步地退了下去,整个环境彻底的静了下来。
若不是手掌下方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谭盛风大概就要怀疑两人所在的时空被某种力量强行停止住了。
随后,岳莫隐的结论被他温热的呼气裹挟着传进了谭盛风的耳朵里。
“风到碗里来在现实中是谭助理这件事,真的太好了。”?
什么意思?
看着谭盛风露出的卡皮巴拉经典款迷惑神情,岳莫隐又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
“而谭助理在离职前已经成功蝉联了好几届‘跟岳总在同一个办公室待的最久奖’了不是吗?”
听到这个公司内部开玩笑时起的名字长得跟轻小说不分伯仲的奖项,谭盛风先是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