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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将台更希望尽可能让大家都出来活动一下,多攒点经验。”领头斩妖人对于这内门门生的言论不置可否,“一切行动小心为上,可别死外边回不去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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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死啊。”梅临渊将为数不多的绷带一分为二,将其中一份紧紧地扎在一人断肢的上方,“不是说还要回家吗?难道让我一个人把功绩全领了?”
尽管他这么激将地问着,可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回应他了。
梅临渊只能另寻他法:“你们不是内门的吗?难道就不会点什么特别的专精炁术,比如【椿龄无尽玄】什么的?”
“小子人不大,知道的不少。”那领头斩妖人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坐起来轻声地回应道,“先不说这炁术都失传多久了,就算是尚且留存于世,又有几个人能学会呢?”
“你先别说话了。”梅临渊另一半的绷带就是为这人准备的。
他锁骨上那道由现在躺在一边已经开始塌陷的妖兽造成的深可见骨的伤疤实在是太可怖了。
这领头斩妖人笑着,眼神里明晃晃地挂着一句“你小子还敢指挥我”的调侃,自顾自地说着话:
“人将死兮言也善,我能敞开了说话的时候没几次,你忍着吧。”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梅临渊大概听完了这中级斩妖人被点将台中出来执行任务的人选中带回点将台,在名额尚不拥挤的时候当了两年外门门徒后顺利进了内门,从内门毕业后就开始为点将台做事的无聊人生。
“假如现在给你个机会去弥补你刚刚所说的遗憾,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梅临渊突然问。
领头斩妖人咯了两下血,幽幽道:“什么样的代价都行,毕竟我现在除了一条已经快被收走的命以外,也付不出什么代价了。”
“那你愿意付出一条命的代价吗?”
“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听到这句话,梅临渊当即对着领头斩妖人施展了【点将招来术】。
“你居然会点将招来术?!怎么学到的?”领头斩妖人睁大了双眼。
梅临渊没有正面回答这个两问题,只是询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经对方这么一问,领头斩妖人发现自己原本在体内如藤蔓般生长开来的痛处此时似乎被拨转压缩回了原点。
自己整个人似乎毫无损伤甚至感觉比全盛时期的自己更胜一筹。
“这里距离你的老家不远,在你死前,把你想做的事情都做了。”看着自己的成果,梅临渊像一个少年英雄般自负道,“比如,去看看当年送你进点将台的爹妈。”
*
“爹……”
领头斩妖人向房间的一端看去。
“什么怪物!”
年老的男人挥舞着那生锈的铁铲试图驱逐什么。
“娘……”
领头斩妖人又偏头看向房间的另一端。
“啊啊啊啊啊啊!”
同样年老的女人捂住双眼不断后退着,即使撞到了桌角也没有停步。
“是我啊……”
领头斩妖人试图向这对夫妇展示自己耳后的胎记,却被某种锐利的东西划下自己的耳朵。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这显然不是人类的手,因为人类的手上不会分布着如此尖锐的鳞片也不会在鳞片之间长着粗壮的毛发。
只有妖兽才会如此。
但他很难形容这是哪一种妖兽的特征,而这种杂合混乱的妖兽特征正在他的身上多点开花然后快速的侵蚀着他的整个身体。
他的视野中,周遭全部在后退的斑点中只有一个光点冲了上来。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个光点逐渐在他发绿的视野中变得清晰。
“梅……临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梅临渊声音发颤。
“不太好。”领头斩妖人有点想哭,但他的泪腺已经被其他的什么东西粘合住了流不出半点泪水,“我话还是说早了,有些代价,我可能是承担不起的。”
梅临渊此时也是这么想的。
他只是在听梅饮芳的叙述中发现了一个可能性,并且进行了一次好心的尝试。
怎么就会这样?
可现在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了。
领头斩妖人用刀锋般的手将梅临渊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用几乎不成调的人声嘶吼道:“做事啊,要有始有终。你帮了我一次,麻烦再‘帮’我一次吧。”
“杀我,就现在。”
“好……”梅临渊用力地劈砍了下去。
而他咬住自己下唇的力量,并不逊于他出刀的力量。
在后续整个场景黑下去的过程中,岳莫隐和谭盛风只闻得两句类似于戏剧落幕时毫无感情的旁白。
“梅临渊,虽护卫百姓有功,但任务期间私下背离重伤同门之实亦存。”
“谨奉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