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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瓣动了动,声线发紧,问:“这是你熬的粥?”
纪知鸢面露骄傲神色,得意洋洋地说:“对呀,想不到吧。”
“嗯。”齐衍礼很轻地应了一声,看向瓷碗中的粥的眼尾微微泛红,“没想到。”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碗白粥,没有添加其他成分,也不需要任何技巧熬煮,但他仍对纪知鸢
亲自下厨感到不可思议。
纪知鸢将盛好的白粥递到对面,手掌托着脸颊,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望着对面男人。
齐衍礼搭在双膝间的手指紧了紧,休闲卫裤泛起几条深浅不一的褶皱,一时忘记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见对面人迟迟没有动静,纪知鸢忍不住出声催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别愣着啦。”
齐衍礼回神,又问:“这碗粥……是给我的?”
“对呀,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你肠胃还没好,只能吃这种无盐无油的食物。”
纪知鸢脸上摆着几个显而易见的大字——‘快夸我’。
碗筷碰撞,响声清脆。
而后,她又喃喃道,“我七点不到就起来了,我都很久没有在休息日起那么早了。”
生病,好像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齐衍礼心脏顿时漫上满满的酸胀感。
想说的话在停留在嘴边,可嗓子发紧,怎么都开不了口。
还好四肢能由自己控制,不至于让他在她眼前太过失态。
齐衍礼端起她盛好的粥,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白粥与舌尖相贴的那刻,他差点儿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
浓郁的糊味遍布口腔,甚至糊到发苦。
视线缓慢朝下移动,勺子在瓷碗里轻轻搅拌,碗底的焦黑逐渐显露在视线中。
耳边猛人飘过纪知鸢方才说过的话。
‘这可是我熬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成果。’
用砂锅熬了近两个小时的白粥,糊了很正常。
齐衍礼默默把几块‘黑粥’重新搅到碗底,用正常白粥严严实实地掩盖住。
他不想打击纪知鸢的积极性和自尊心,
而后,齐衍礼艰难地咽下糊粥,嘴角挤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赞扬的话张口就来。
“味道很好。”
纪知鸢惊喜开口:“真的吗?今天是我第一次下厨诶。没想到我不仅在钢琴上有天赋,在烹饪方面也有。”
她第一次下厨是为了他。
他齐衍礼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份殊荣。
话虽如此,不过以后得将厨房纳为纪知鸢的禁区。
不能再让她下厨。
他还想多活几年。
“对了,你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起床太早,又待在厨房里忙活了几个小时,纪知鸢这才想起关心‘病人’的身体状况。
齐衍礼本想摇头,告诉她输完液,经过一晚上的休整之后,身体好转了不少。
可听她说完下一句,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被他重新吞回肚子里。
“我今天的计划是,如果你病好了,我就去乐团练琴;如果没好,我就留在家里照顾你。”
“没好。”齐衍礼的反应很快,立即接话,“胃部还是隐隐作痛。”
脸上血色还没完全恢复,稍稍泛白的嘴唇非常有说服力。
纪知鸢站起身,拿起略大一号的汤勺,伸手朝瓷碗探去。
预料到了她的下一步举动,齐衍礼内心警铃大作,动作比大脑快地夺去汤勺。
甚至还将装有白粥的瓷碗往自己这边移了些,颇有护食的意味。
“你不能喝。”
手中一空,碗中热气浸湿了纪知鸢的掌心。
她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反问道:“为什么?”
这是她熬的粥。
她自己为什么不能喝?
“粥是专门为我而准备的。”齐衍礼用她说过的话回答她的问题,“也就是说它属于我,只有我有支配它的权力。”
纪知鸢一时噎住,他用她说过的话回绝她,她好像也不能说什么。
只能在心里愤愤地想:齐衍礼太霸道了!
虽然白粥是她专门为他准备的,但是她对自己厨艺认知清晰,忙碌了整个早上只准备了这一样食物,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现在想吃一点白粥都不行。
纪知鸢越想,心里越觉得委屈,嘴唇微微嘟起,试图说服某个霸道的男人。
“齐衍礼,但它是我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