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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虽然有钱分,但这里也没法使,大多都是存着等从农场离开再用。

  家里也会寄东西过来,但到手东西都会少了一大半,所以这里的物资更匮乏,有时候可能要一毛钱才吃得上一个鸡蛋。

  沈靳还是每个人给分了一勺鱼虾酱,这回白傅和齐安邦没有再假模假样,都接受了。

  在这里鸡蛋都是奢侈的事情,更别说是这带着荤腥的鱼虾酱了。

  蒋仁窝窝头蘸着鱼虾酱吃,吃得那一个香,连着脸上疲态都没了,他感叹道:“来农场一年了,除了过年那会,分了两片肉,这是第三回吃上肉了,上一回也还是托夏同志呢。”

  沈靳啃着馒头,心里更多的感触,是这个时代贫困敏感大环境。

  吃饱喝足后,大家伙都累得厉害,硬扛着冲了个冷水澡,就回来躺床上了。

  入了夜,风呼呼地吹,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沈靳在酸痛的地方贴上了膏药,再把被芯入到被套中,盖上后,浑身舒坦。

  贴上膏药的地方也传来热气,更热乎的是那颗心。

  舒服地睡到半夜,沈靳听到了细微的痛苦呻吟,是从隔壁白傅床上传过来的。

  沈靳半睁眼,压低声音问:“没睡着?”

  白傅:“吵到你了?”

  沈靳下了床,摸索地走到屋子里唯一一张桌子旁,点了油灯。

  他拿着油灯走到了白傅的床边。

  白傅也坐了起来,脸色白得厉害,就是额头上都冒了一层汗。

  沈靳:“腿疼?”

  他那小腿骨被光头狠狠踹了,几天没处理,肯定肿了。

  白傅点了点头。

  沈靳转身,蹲下来从搪瓷盆里拿了药酒和一片膏药,给了他:“自己揉吧,明天也给齐同志用一点。”

  两个人身上可没少伤。

  “膏药明天上工的时候再贴到腿上。”

  白傅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一怔,再抬眼看向沈靳:“为什么要帮我们,还给我们分东西?”

  话里多少带了些试探。

  沈靳:“人总有落难的时候,不过就是你帮我,我帮你,我不想在我落难的时候,没人相帮。”

  白傅猜到沈靳能在离家近的农场,且只判了三个月,平时民兵也多有照顾,肯定也是因为有人相帮。

  白傅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药酒和药膏接了过来,声音沙哑沉重:“多谢。”

  这两样东西很轻,可拿到手上却沉甸甸的。

  这是一份情,他欠下的情,只是不知道何时能还。

  *

  十月出头,生产队里开始挖莲藕了。

  想要多分一点,就可以下荷塘挖,不算工分。

  每家都能按人头分得两斤藕,不管大人小孩都是一样的。

  多出来的就会送到公社去,换到的钱会用作生产队集体费用,更换农具,或者购买化肥等。

  几个大荷塘都挖得热火朝天,也有很多妇女下去,苏窈自然也不会落后。

  托没下去的人抱着夏禾,她就下了荷塘。

  一脚踩下去,淤泥直接没过了小腿肚,差点就到了膝盖的地方。

  软绵绵的,泥土里头也不知道有什么虫子,苏窈心里怕得要死,但也还是硬撑着,听着别人挖藕的经验之谈,把双手伸进了淤泥之中摸索。

  她今年躲过了到田里插秧,却没想还是和这污泥打上了交道。

  其实她也是可以不用下去的。

  但她不想再体会刚穿来的无米之炊,更不想体会饿肚子的感觉,所以迫切的想多囤一点吃的。

  这样沈靳回来的时候,就不用那么拼命了。

  苏窈挖得很卖力,一点也不输生产队的婶子。

  夏二嫂看到了苏窈,想着夏老四被抓去劳改了,虽然说是三个月就能回来,但三年都不一定能回来。

  想到这,心里也起了坏心思,慢慢走近了苏窈,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正想趁着别人没看到时往前一推。

  可完全没料到,前边的人忽然就侧过了身体,她一个不稳,整个人就往前摇晃,膝盖下边不知道被谁踢了一下,整个人都往乌漆嘛黑的淤泥扑了去。

  苏窈看着夏二嫂狼狈的模样,冷笑道:“我下来就看到你了,就等你来推我呢。”

  夏二嫂挣扎起来了,身上和脸上都是淤泥,就一双眼是白的,她恶狠狠地的瞪向苏窈:“我哪里推你了,分明是你给我绊倒了!你得赔偿我!”

  苏窈嗤笑了一声:“你没推,可的都有好几个人看到的。”

  她大声问:“有没有人看到刚刚我二嫂要推我?”

  刚踢人的许娟道:“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推了推一遍的大娘:“大娘,你不是也看到了?”

  大娘忙应:“看得一清二楚,真不要脸,自己想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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