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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

  他掰过孙二的脸,强迫地对上视线,眼仁变成一圈一圈的纹路,慢慢旋转。

  【异能“催眠”使用中】

  孙二眼睛一闭,脖子一歪,倒回玩家的背上。

  “他睡着了……放心吧。”

  两人决定先跑,躲避一段时间,然后去找真正的新娘子,孙二和湘萍完婚,冥婚就结不成了。

  但雾里太容易迷路,他们也不知道湘萍在哪,同样找不到路的还有黄海涛。

  和事佬悠闲地压着棺材,就见黄海涛生无可恋地坐在马上回来了,一个侍从牵着马。

  “五毒的那个小朋友?”

  “丢了。”黄海涛也麻木了,“我没丢是因为这马。”

  这匹马像设定好的程序,无论骑马的人想去哪,走出多远,都会被侍从牵回婚礼现场。

  和事佬笑着摇头,看黄海涛狼狈地单脚下马,他脚踝的毒暂时被裹布少年给的道具止住了。

  他走到棺材旁边,也被纳入侍从们注视的范围,本来就烦,也不怕了,梗着脖子喊:“看什么看!”

  这话有奇效,说完,所有侍从收回视线,不再关注他们,像解开了绑在棺材上的无形绳子,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暗中警惕的两个玩家一愣,脸色就变了。

  搓麻将响起,薛潮低低的声音滑过他们耳膜,是聆听检定。

  检定成功,他们听到一墙之隔的院子里“吱呀呀”一声,悠远而阴森森的。

  祠堂的门开了。

  直觉告诉他们……这婚恐怕已经成了。

  第138章

  蒲逢春迷失在雾里。

  她不是第一次撞进雾里, 但仍然无法适应,雾来时,铺天盖地, 能抹平世界的棱角,人们追求的种种道路沦为笑话,在原始的混沌里,前进就像后退, 生就像死。

  于是彷徨,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走进雾里,消失不见,不知是否到达了那个彼岸,惶恐地也去追逐,直到筋疲力尽, 心灰意冷,在原地等死。

  就像游戏世界。

  她每次站在雾里, 就像直面游戏世界最真实的具象, 无法自欺欺人,直面这莫大的恐惧。

  迫切想脱离的愿望就会抓住她,停止思考是最好的手段。

  然而有些事是无法不去想的, 她只能劝自己,先不管, 哪怕永远走不出迷雾,到不了彼岸, 先往前走吧。

  柳暗花明, 枯木逢春,都是意外,不是求来的。

  她像趟过海底一样走过雾, 朦胧间,远方亮起一点光,像黑暗里的一点光,勾着她靠近。

  她的意识有点浑噩,每一步像在踩空,迎光而去,忽然,她被拉住了。

  她陡然清醒,眼前是燃烧的宅子,滚烫差一点扑到她的鼻尖,裹布少年拉着她,火光映在黑布:“这不是真实。”

  这不是真实。

  和事佬一进院子就知道了。

  院落里挂着鲜红的布,哀怨地飘,对外,祠堂里供着喜丧神,办喜事,自然也要请神灵尝欢乐,所以也布置了。

  但婚礼也是隔着墙,他们在前三个院子办的。

  村长说,请神灵在后方镇守就是,真开门,怕吵到山神。

  于是前三个院子喜气洋洋,锣鼓喧天,最后一进院落却在大红色里寂静着,像幽幽烛火,燃烧也没有声音。

  朱红大门的门缝里真有光亮。

  红得暗沉沉,像红石榴,像鸽子血。

  门锁开着,但他们是开,还是不开?

  黄海涛是不愿意的,踌躇在门边,和事佬已经上前推门。

  丝丝脂粉香先钻出来,朱门大开,祠堂内也是高堂的布置,但墙壁挂满各样的锁头,红绸自梁上垂落,拖在半空,飘飘荡荡,像一条条染红的白绫,上吊用的。

  正前方没有画像,桌边也没有父母高坐,只桌上有一个神龛。

  新娘子和新郎官就在神龛前,一左一右。

  梅红寿衣的阿芸坐在棺材边,喜服的孙二跪在她旁边,红绣球被两人握在手里,牵在中间,远看,像绑在神龛下面。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入梦了。

  他一点点回忆,也没找到自己有恍惚过,而他就这么毫无所觉,进入梦境,真实和虚幻甚至没有一点边界。

  他虽然不是精神力顶天的玩家,但也在前十名,前十名只有特长,没有明显的短板,他竟然完全没注意到,这就是邪神之最……

  阿芸安静,不是被他的异能压制后放弃了,而是入睡了,逃走的孙二也睡着了,两人在梦中的祠堂,在喜丧神的见证下完成了婚礼。

  还有什么不明白,那两个顽疾的玩家里,有红白门徒!

  他看向跟来的黄海涛,黄海涛也很震惊,脖颈绷直了,他真不是演的,他也没想到队伍里有“不同信仰”的邪教徒,他这个领队却毫不知情!

  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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