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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起一丝微妙的快意,应和加快的心跳声,冷冷地鼓动着。

  他的脑子却和肉身分离,因此生出杀意,手腕刚动,背靠的门就被顶了一下。

  然后是卓倚的声音:“……确实有什么抵着门,和昨晚一样,过力量吗?”

  薛潮的一部分意识再次被牵引,红绸的另一端却钻出领口,捂住他的耳朵。

  七杀的交谈骤然离他远去,一声轻缓的“嘘”滚过笑意,送进耳朵里,像谁在他耳边,挑逗地吹了口气。

  恍惚间,他闻到酒香,冷风忽然从背后抱住他,又携来一丝白灰的光亮,他清醒了,头一挣,咬下错位的红绸,蓝眼睛向后看,祠堂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外面还是西门前的院子。

  薛潮解开红绣球,压着眼睛,又打量过祠堂,风呜呜吹,锁头撞出响,比之前吵了些,像在催他走。

  ……闹了半天,就是想占他的便宜?

  再一看,有些锁头已经开了。

  那家伙一直引诱人来探索,减弱封印。

  第133章

  薛潮在空荡的祠堂问:“湘萍在哪?”

  风止住, 哗楞楞响的锁头垂下,安静下来的祠堂不空旷了,有种怪异的拥挤, 空旷本身就是对他周围空间的无形挤压。

  他的呼吸也放缓了,一呼一吸的气好像是谁派来的间谍,想从他的身体里搜刮一点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以那鬼东西的性格, 若不是被困住,早出来……

  “还不走,就这么想我?”

  后背忽然贴上一片冰凉,比他还高一些,投下一点山背似的阴影,惨白长发抚过他的脖颈, 流到胸前,顽劣地引他生理性的战栗。

  可前方的铜镜里除了他自己, 什么也没有。

  他感受到什么枕在他的肩膀, 亲昵地靠进他的颈窝,一双冰冷的手环住他,像变了主意, 不肯放他走了。

  “你的骰子系统有我一份功劳,怎么谢我?”

  幸运检定被薛潮单拎出去, 用签筒表示,那签筒确实是邪神在摇。

  他们没有商量, 但达成了合作, 也许是你杀我我杀你出来的默契。

  以薛潮对邪神的理解,还有一部分对方觉得好玩的因素在。

  “帮你破开一点封印,不用谢。”薛潮也带一点笑, “你在你的地盘也不受欢迎?”

  “是呀,我无家可归,不如跟着你。”

  然后就不说话了,若不是被环抱的冰凉无法忽视,薛潮以为祂已经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邪神今天很平和,少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癫,有点薛潮平日的懒洋洋。

  比上一个副本装玩家的时候更像一个人。

  这和薛潮的预想不同,他以为在祂的地盘,祂必定更恶劣,什么账都要算一算,祂不是圣母玛利亚,睚眦必报和得寸进尺是邪神的美德。

  这又是闹哪出?

  薛潮:“你这是赖上我了?”

  “你也可以用一个吻打发我。”

  薛潮就感觉一个冷涩的吻落在大动脉,跳动的脉搏微微停滞了。祂自讨了一个吻。

  然后属于邪神的冰凉散去了,被定住似的时间重新流转,再来的冰凉只是风的冰凉,周围又空荡了,空得让人怅然若失,好像变幻的那一秒被祂偷走了。

  ……不对。

  薛潮敏锐而强大的精神力在叫嚣,祠堂乃至西门前这座宅子的种种违和在眼前展开。

  他转身往外走,跨进前院,空无一人。

  整个院子,哪里都能去,唯独大门出不去。

  但他试过大门的锁,他打开过一点。

  之所以翻墙,就是为了躲避院子里的侍从。

  院子贴的符咒是为了封锁里院,祠堂墙壁挂满的锁是为了封锁祠堂,但外院除了守院的这些侍从,没有障碍。

  现在反而颠倒了,只这扇门出不去。

  他当即踩着倒塌的树干翻墙,一冒头,宅院周围是无数一模一样的四方宅院,填满村子,像相套的镜子里一直延出的同一个画面。

  每个院子,梅树的位置也冒出一个侍从的脑袋,遥遥看着他。

  他脑子顿时发晕,有一瞬的眼前发黑,这回是真正的失重感,等他跌下树干,发现他倒在祠堂前,旁边就是不省人事的黄海涛,祠堂的门关得严丝合缝。

  他立刻检查石刻的对联,开门前,他在上面留了记号,现在没有了,长条金锁里的符咒还在。

  他再次推祠堂的门,实心的,纹丝不动。

  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们可能在西厢房的黑暗里等待午夜的时候,就不知不觉进入了梦境。

  卓倚有一点说对了,梦里的祠堂才是真的。

  而村长家的祠堂、西门前宅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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