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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头, 江纪竟写了这么多?

  心中纳闷, 他捧着这一沓纸出了西屋。

  江纪正站在案板前切豆腐块,看叶厘捧着他的日记进了灶房, 他指了指身后的小饭桌:“坐下读吧。能看懂吧?”

  “当然能了。”叶厘点头。

  江纪的字体是标准的馆阁体,这种字体没有连笔,一笔一划写得清楚,他读起来完全不费劲。

  况且, 江纪写的全是大白话。

  即便个别字不认识, 他根据上下语境连蒙带猜也能顺下来。

  就是他不太习惯读竖行的文字。

  叶厘晃了晃手中的纸张:“你怎么写了这么多?”

  “多么?”江纪有些诧异。

  他还觉得自己写的太少呢。

  这一路上凡是眼之所见, 只要没在读书,他的思绪总能拐到叶厘身上。

  他这还是克制了的结果。

  要是放开写, 那不得千言万语。

  “此次住客栈,我没住大通铺,夜间有空,就随意写了点。”

  “怪不得。”

  叶厘没有再问, 他在小饭桌旁坐下,看向最上面的那张。

  最右边写了日期、天气。

  这第一张是江纪出发那日的笔记。

  “清晨,在骡车的摇摇晃晃里, 县城南城门又一次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门口站着的叶厘几人,也早已瞧不见。

  但比起上次府城之行,牵挂只多不少。”

  读到此处,叶厘伸出食指在“只多不少”这四个字上点了点,心中满意。

  这多出来的牵挂,不用说,就是他叶厘。

  接着往下读。

  “官道来来回回碾了一年,大坑小洼连绵,颠的厉害。

  若是将来与叶厘出远门,的确应乘船。

  骡车晃悠一上午,中午在几个茶摊前停下。

  茶摊有各种饭食,买了一碗鸡蛋汤,两个玉米饼子,共六文。

  嗯,味道一般,只是占据了地利。

  若叶厘来此摆摊,肯定人来客往、座无虚席。

  饭后启程,一路行至高头庄。

  高头庄不大,一条主街通南北,庄上两家客栈,要价颇高。

  大通铺一晚八文,普通房间一晚六十文,与候兄合住一晚,共三十文。

  晚饭两个饼子,一个水煮蛋,一份凉拌小芹菜,共十文。

  嗯,依旧占据了地利,比不得叶厘手艺的一半。

  不过,即便野枣坡占据地利,叶厘也不会开饭馆。

  太累,他不喜欢。

  如今已是千好万好。”

  停在这里,叶厘曲指敲了敲手中的日记,对这个含厘量极为满意。

  他看向案板前的江纪。

  江纪今日换了身蓝色短打,没袍子遮掩,一双长腿一览无余。

  比起初见时的过分瘦削,这半年来他明显长了肉,但也和壮不沾边,整体依旧匀称。

  虽是在背着自己切豆腐,可只瞧着高高大大的背影,便令叶厘下意识举起日记挡脸,好遮去上翘的嘴角。

  很快,叶厘回过神来。

  他遮什么?

  他不用遮啊。

  他和江纪可是正经夫夫,他可以正大光明的乐。

  想到此,他将日记放下,站起身,两步来到江纪跟前,抬手抱住了江纪的腰。

  江纪手中的菜刀停下,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亲我。”叶厘理直气壮的要求。

  江纪闻言笑,俯下身,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这可哪里够。

  叶厘心里正美呢。

  “多亲一会。”他又道。

  此话一出,江纪眉梢微挑,这是看到什么了?

  瞧着叶厘含笑的眼,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放下菜刀,将叶厘揽在怀中,又亲了下去。

  刚才给江芽洗枣子时,两人吃了几个,此时舌尖相触,感受到那股残余的微甜,两人心中也都甜了起来,下意识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两人分开些许,望着对方亮晶晶的眸子,就同时笑了起来。

  江纪抬手点点叶厘的鼻尖:“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是如何走到高头庄的,另外,还看到了满纸的叶厘。”叶厘说着脸上浮现出得意:“这一路上是不是都在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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