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
出头, 江纪竟写了这么多?
心中纳闷, 他捧着这一沓纸出了西屋。
江纪正站在案板前切豆腐块,看叶厘捧着他的日记进了灶房, 他指了指身后的小饭桌:“坐下读吧。能看懂吧?”
“当然能了。”叶厘点头。
江纪的字体是标准的馆阁体,这种字体没有连笔,一笔一划写得清楚,他读起来完全不费劲。
况且, 江纪写的全是大白话。
即便个别字不认识, 他根据上下语境连蒙带猜也能顺下来。
就是他不太习惯读竖行的文字。
叶厘晃了晃手中的纸张:“你怎么写了这么多?”
“多么?”江纪有些诧异。
他还觉得自己写的太少呢。
这一路上凡是眼之所见, 只要没在读书,他的思绪总能拐到叶厘身上。
他这还是克制了的结果。
要是放开写, 那不得千言万语。
“此次住客栈,我没住大通铺,夜间有空,就随意写了点。”
“怪不得。”
叶厘没有再问, 他在小饭桌旁坐下,看向最上面的那张。
最右边写了日期、天气。
这第一张是江纪出发那日的笔记。
“清晨,在骡车的摇摇晃晃里, 县城南城门又一次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门口站着的叶厘几人,也早已瞧不见。
但比起上次府城之行,牵挂只多不少。”
读到此处,叶厘伸出食指在“只多不少”这四个字上点了点,心中满意。
这多出来的牵挂,不用说,就是他叶厘。
接着往下读。
“官道来来回回碾了一年,大坑小洼连绵,颠的厉害。
若是将来与叶厘出远门,的确应乘船。
骡车晃悠一上午,中午在几个茶摊前停下。
茶摊有各种饭食,买了一碗鸡蛋汤,两个玉米饼子,共六文。
嗯,味道一般,只是占据了地利。
若叶厘来此摆摊,肯定人来客往、座无虚席。
饭后启程,一路行至高头庄。
高头庄不大,一条主街通南北,庄上两家客栈,要价颇高。
大通铺一晚八文,普通房间一晚六十文,与候兄合住一晚,共三十文。
晚饭两个饼子,一个水煮蛋,一份凉拌小芹菜,共十文。
嗯,依旧占据了地利,比不得叶厘手艺的一半。
不过,即便野枣坡占据地利,叶厘也不会开饭馆。
太累,他不喜欢。
如今已是千好万好。”
停在这里,叶厘曲指敲了敲手中的日记,对这个含厘量极为满意。
他看向案板前的江纪。
江纪今日换了身蓝色短打,没袍子遮掩,一双长腿一览无余。
比起初见时的过分瘦削,这半年来他明显长了肉,但也和壮不沾边,整体依旧匀称。
虽是在背着自己切豆腐,可只瞧着高高大大的背影,便令叶厘下意识举起日记挡脸,好遮去上翘的嘴角。
很快,叶厘回过神来。
他遮什么?
他不用遮啊。
他和江纪可是正经夫夫,他可以正大光明的乐。
想到此,他将日记放下,站起身,两步来到江纪跟前,抬手抱住了江纪的腰。
江纪手中的菜刀停下,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亲我。”叶厘理直气壮的要求。
江纪闻言笑,俯下身,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这可哪里够。
叶厘心里正美呢。
“多亲一会。”他又道。
此话一出,江纪眉梢微挑,这是看到什么了?
瞧着叶厘含笑的眼,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放下菜刀,将叶厘揽在怀中,又亲了下去。
刚才给江芽洗枣子时,两人吃了几个,此时舌尖相触,感受到那股残余的微甜,两人心中也都甜了起来,下意识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两人分开些许,望着对方亮晶晶的眸子,就同时笑了起来。
江纪抬手点点叶厘的鼻尖:“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是如何走到高头庄的,另外,还看到了满纸的叶厘。”叶厘说着脸上浮现出得意:“这一路上是不是都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