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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从治国入手,有骨有肉,庄而不板,实而有文,文风宽和雄厚,若非实在是一篇佳文,我们也不会把他推选到魁首。”唐选立刻说道。

  “可我这篇从伦理入手,简炼醇雅,辞采意壮,文露英气,也是我们诗经房里最好的一篇了。”隔壁诗经房的陈睿也不甘示弱说道。

  “那就请其他两房的考官各自选择吧。”杨杰说道。

  那两房考官四目相对,最后竟然四人分做两派,各自选了其中一篇。

  “我选的是这篇诗经。”王鏊叹气说道,“欧阳子曾见苏子瞻的文章说,连他也要让一头,今日我见这位考生的文章,也有此想法。”

  巡按御史王存忠的目光微微一动,赶在杨杰出声前,直接说道:“我选这篇春秋,立论警策,说理尽意,文辞和缓,自有从容不迫之气。”

  目前是五比五打平,众人的目光看向杨杰。

  杨杰只恨自己年纪大了啊,刚才说话慢了一拍,导致有人比自己先开口,如今这个这难题竟然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这可是应天府的第一第二,在读书浓郁,文风沛然的南直隶能得到这样的名次,这样的水平放到会试也是很能看的。

  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前几天他边上这两位还在别苗头呢,现在好端端一人一篇,可别是有打算拿我当枪使。

  杨杰脑海里闪过无数年头,可时间也不过是眨眼的时间。

  “说吧。”王鏊笑说着,“你刚才的意见可有变化。”

  “是啊。”王存忠微微一笑,“尽管之言。”

  杨杰不得不开始重新看这两篇文。

  不得不说,这两篇文是各有各的长处,三篇四书,四篇经义,都非常出色,无一片短板,更要命的是他们后面两天的文章也写的极好,策论言之有物,不是夸夸其谈,论、判、诏、诰、章、表都完全符合规范,就连判题的思路也都是顺通,完全可以自圆其说的。

  若是这是两届的学子,又或者两个地方的考生,他毫不怀疑,这两人都能得一个解元。

  能写出这两份如此十全十美的答卷,那定然是读书格外刻苦且聪慧的人。

  他沉默片刻,最后落在其中一篇的卷子上,叹气说道:“如此说来,那就让我在作出这个裁决吧。”

  “自来考官取文须淳实典雅、忌浮华艰涩,也就是‘典雅’、‘通畅’、‘平实’,这两篇完全符合标准。”

  众人连连点头。

  “所以四书经文的卷子我实在挑不出来,但这一人,在第二天判的思路,我却是很喜欢的,每个案子都有‘不与民争利’的思想,且判文‘纡徐而不烦,简奥而不晦’,这样的文章拿出去便是读给百姓听也是完全可以的,真正起到了教化百姓之责。”

  他点了点春秋那篇卷子,认真说道:“自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位学子有这样的思想,将来定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

  屋内陷入沉默,四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那便这样吧。”王鏊出声说道,“那就是此人了,壬子年应天府的解元。”

  众人缓缓点头。

  “那明日就请诸位还有提调官,监试官等人共同拆卷,填写录取名单。”王鏊一脸轻松地站起来,摸了摸肚子,“饥肠辘辘,可还有热粥。”

  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八位同考官脸色也跟着亮了起来。

  ——解脱了!

  “如此也是心事了结,不如一起吃顿宵夜。”王存忠笑着提议道。

  “好好。”同考官们连连点头。

  “明日让提调官早些把墨卷搬过来,还有编号单子都带来,我们也好早些拆卷,三份仔细核对了,再写好名单,众人也算彻底休息了。”杨杰笑说着,“考生们也跟着松一口气。”

  —— ——

  江芸芸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听着唐伯虎说着那个戏班子的事情,心中诧异。

  “反正就是当年的事情有问题。”唐伯虎最后总结道,“现在外面都在说这个事情,你不是最喜欢看热闹吗?怎么不去看看。”

  “老师和师娘每天都好忙啊。”江芸芸托腮,犹豫说道,“我都找不到他们了。”

  唐伯虎无语:“你已经十一岁了,不是一岁,整日缠着你老师做什么。”

  江芸芸没说话,只是扭头不理他。

  “那这个案子衙门准备查吗?”好几次没出门的张灵,好奇问道。

  “按道理,这个案子的受害人都死了,没人告状,衙门不受理也很正常,但是听说那个整日巡城的御史张玮听说这事了,已经通过都察院上了折子,希望彻查此事。”唐伯虎不解说道,“但人都不见了,这事能从哪里查。”

  江芸芸睨了他一眼,不解问道:“这个现任的班主不是人吗。”

  唐伯虎一愣。

  “一个被火烧过,还背上命案的戏班子,正常人都是避之不及,这人却在原址原地盘了下来不说,甚至还同样开了傀儡戏,你觉得是这人胆子大嘛?一点也不讲究鬼怪迷信嘛。”

  张灵突然站直身子:“对了,当日他是不是说,他是认识这个戏班的人才接手的。”

  “那就更是线索了。”江芸芸打了个一个哈欠。

  “可他人不是不见了吗?”唐伯虎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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