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
  “在永福寺中?”宁轻衣气狠了,捂着胸口连连咳嗽,她咬牙切齿道,“难不成是想遁入空门吗?”

  那暗卫低着头,又继续禀告道:“裴娘子除却行医,便是为殿下抄经祈福。”

  宁轻衣没说话,咳得撕心裂肺。

  她的面上浮现一团病态的嫣红,明明还未到秋风瑟瑟的秋凉时节,宁轻衣便已经难经受那风中的微凉之意。控制着量的毒。药对她身体造成些许侵害,而裴琢玉一声不吭的出走让她大受刺激,情绪起伏极大,反而造成身体的崩溃,重又坐上了轮椅。

  “殿下,裴娘子还是挂念着您的。”碧仙劝慰道,这段时间真是愁白了头。她跟钱白泽不管怎么劝都没有用,寄希望于崔萦吧——结果她哇哇大哭,甚至想要背着小包袱去找裴琢玉一道浪迹天涯,让长公主那边也哭笑不得。

  “挂念?”宁轻衣抬手掖了掖眼角的泪,有些绝望道,“她就算抄写一千卷经,又有什么用?能给我祈来什么?痛心吗?”

  “裴治没有选择,只能与朝臣虚与委蛇,斗智斗勇,而裴琢玉,我给了她选择,她可以不去做那些事情。或许,留在我的身边,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负担、一种桎梏。”宁轻衣越说越泄气,那些曾经欢好的记忆变成了刀子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她甚至想着,为什么将前尘尽数忘尽的人不是她。

  三番两次被抛在后头,怨与愤恨,也从爱意中逐渐滋生了。

  碧仙听着宁轻衣丧气的话语,暗叹一口气。

  这些日子听殿下说了许多回了,可不管外人如何劝,殿下都听不进去,只能等待裴娘子归来,才知道缘由。

  “未必是裴娘子恢复记忆。”碧仙想了一会儿,说。

  “那是什么?”宁轻衣抬眸睨她。

  碧仙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裴娘子知道长安的事了?”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驸马”一事为了效果,在长安其实闹得沸沸扬扬的。长安和新安县并不是只有她们的人往返,走动的药材商贩乃至鲁王安排的人,都有可能带去消息。而她们这边闭口不言,恐怕在裴琢玉看来,是个雪上加霜的后果。

  宁轻衣呼吸一滞。

  不管是告诉裴琢玉真相还是让她继续抛去痛苦的记忆,都不是十全十美的选择。

  宁轻衣抿了抿唇,心中还是委屈。“我已经跟她说过很多次,我没将她当作谁的替身,她就是她,她怎么还不明白?就算是从流贩那里得到假驸马的消息,为什么不选择回来问我?再说了,就那件事情传出去,假驸马被处置她听不到吗?”

  她隐约明白了裴琢玉的动机,可她还是恨。

  恨多年前和如今的言而无信,恨一次又一次地不告而别。

  她在裴琢玉心里,到底算什么?认为写上几卷经就能让她美满幸福吗?

  在信使将一行人回长安的消息递来时,宁轻衣是想亲自去长安城外等裴琢玉的。

  她亲自送裴琢玉离开,如今也要亲自等到她归来才算安心。

  当年等待落空,这回,她想用迎接来掩埋那深藏在心里的无望。

  但她近些时日颇为憔悴,病骨支离,碧仙她们哪里肯让公主出府。

  可宁轻衣很是倔强,最后还是钱白泽出面让宁轻衣留在府中,她自己打马出城接人。

  长安城外。

  掀开车帘看巍峨城墙的裴琢玉,内心掀起点故地重游的感慨。

  她现在是彻底放弃挣扎了,回长安那就回吧,等一切说清楚,也许就有个尘埃落定。

  到时候一条路各走两头,再也不用相逢,也许就能体验到真正的悬崖一撒手。

  “裴娘子。”钱白泽不管内心深处对裴琢玉多埋怨,走到跟前时,还是笑脸相迎的,只是眼神冷浸浸的,像是寒铁。

  裴琢玉跟宁轻衣到底是她们两个人的事情,旁人不好随意置喙,真要处置裴琢玉,那也得清河自己来。

  裴琢玉脸上也堆着笑,朝着钱白泽一叉手。

  “殿下有请。”钱白泽道。

  语调间的冷淡是很显然的,钱白泽能控制自己不口出恶言,能做出虚伪的笑,可一旦开口,便会在不经意间泄露自己的情绪。

  恰逢裴琢玉最敏感的时刻,哪能不多想?

  裴琢玉不会因此生气,她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真正的驸马归来,哪能不听说她的事?一个荒唐到想要鸠占鹊巢的人,岂不是罪该万死吗?公主对驸马用情至深,她连带着身侧的人对自己由喜转恶,多么顺理成章啊。

  押她回来——

  其实是问罪的?

  裴琢玉心中陡然一凛。

  她在洛阳对长安尤其是清河公主的事多有回避,不仅不知假驸马被处置,也不知道鲁王已经堕马闷绝。

  这个认知浮上来,逐渐占据了她的身心。

  惶恐畏惧没有,萦绕不绝的是一种堪比风雪摧残的心凉以及屈辱。

  过去种种恩爱,原来会变成以下犯上的累累罪证的吗?

  钱白泽转眸看裴琢玉,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惨白的神色,不由蹙眉问:“你有身体不适吗?”

  难不成是在新安染了疫病,认为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