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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走哇。”
甄华漪给玉坠儿使了眼色,玉坠儿气鼓鼓扯下荷包,倒出几枚银锭子,扒拉了好几下,这才掀开帘子塞给了赶车的太监。
太监见钱眼开,笑呵呵道:“才人坐稳喽。”
话音刚落,甄华漪坐在马车里就一趔趄,可没走上几步路,马车就停了下来,玉坠儿打起帘子问道:“怎么停了下来?”
太监苦着脸道:“我就说不能快不能快,看吧。”
玉坠儿朝着他指的地方一看,原来是车轮深深陷进了水坑里,太监往马身上抽了一鞭子,黑马慢吞吞地只是小跑着往前了几步,这力道根本不能将沉重的马车拽出来。
甄华漪下了马车,四顾看了一圈,她本以为这是个小麻烦,毕竟这次出行的宫人可是不少,但这时候她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落下了。
她这次的马车很寒酸,人也没有配上几个,或许都是宫里的哪位贵人故意为之。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候真的下起了雨。
甄华漪站在外头,玉坠儿为她撑着伞劝她回马车,但她却更想上手帮忙推车,她刚一动动脚步,嚇得玉坠儿伞都顾不上打,直来拦她:“娘娘,你就好好站着吧。”
甄华漪看着太监费力赶马,但一点用处都没有,雨越下越大,她的鞋袜都湿了。
正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忽然有一人骑了红棕马过来,那人勒住马辔,转了个圈向着甄华漪:“这位娘子,可要帮忙?”
甄华漪仰头看着这位穿绯色锦衣的少年郎,少年颜色殊丽,气质不凡,正低头看着她。
甄华漪没有客气:“妾身多谢小郎君。”
这少年郎并非旁人,正是贺兰璨。
贺兰璨并非是好管闲事的人,只是骑马行至此处,看见单薄细弱的小娘子站在雨中,身旁只有一个丫鬟,一个老妇和一个仆人,莫名让他想到当年贺兰举家逃难时,贺兰妙法走向他的身影。
小娘子转过脸来,却和贺兰妙法没有半分相似,一张粉白的芙蓉面,罥长乌眉,春水般的双眸,这一眼让贺兰璨怔愣了一瞬。
贺兰璨跳下了马,命赶马太监去后头推马车,他自己翻身跨上了车前的马,甄华漪没有看明白他是怎么做的,只见一扯一拉之间,那倔强的马匹竟发疯似地向前跑去。
贺兰璨拍了拍马背,跳将下来,甄华漪快步走上前,欠身道:“多谢郎君相助,敢问郎君高姓,来日若有机会定登门道谢。”
贺兰璨并未回答,而是说道:“娘子家中的这个车夫实在马虎,怎竟往泥潭里赶车。”
甄华漪笑笑道:“不怪他,是我见了卫国公府的马车,一时好奇,就叫车夫跟紧了上去,没曾想到会这样。”
贺兰璨挑眉道:“卫国公府,莫非是那兰夫人?”
甄华漪心中微动,她望着眼前的少年郎,少年虽容貌锐利,但却乐于助人心性纯善,不如在他这里打听打听高兰芷的事。
甄华漪装作不好意思说道:“让郎君猜到了,的确是那兰夫人,我听说卫国公偏宠兰夫人,这是是真是假?”
贺兰璨似笑非笑:“自然是真。”
甄华漪一愣,她低着头眨了眨眼睛,她道:“这倒是……”
贺兰璨眼中有了一丝探究:“娘子为何要打听卫国公府的事。”
甄华漪脸上的情绪并没有收好,她略带慌张的表情落入贺兰璨的眼中,贺兰璨眯了眯眼睛盯着她。
甄华漪咬唇低声道:“是我家中的一个姐姐,就要和卫国公议亲了,我担心兰夫人宠爱过剩,卫国公府上宠妻灭妻,这才唐突郎君,向郎君打听此事。”
贺兰璨心中的怀疑散去,看着甄华漪的神色,只觉得她说的姐姐就是她自己,贺兰璨不由得生出了一点惋惜。
贺兰璨于是松了口风,道:“令姐也不必太过担心,那兰夫人是何人你可知?”
“何人?”
“是前朝的翁主,卫国公深恨前朝余孽,怎会真的宠爱这妾室。”
甄华漪郁然道:“原来如此。”
她想要知道高兰芷没有屈服没有安心地去当仇人的侍妾,却也不想发现高兰芷其实是在卫国公府受尽折磨。
但无论是以前的兰夫人跋扈的传闻也好,还是眼前少年郎的猜测也好,都没有真凭实据,甄华漪依旧不清楚高兰芷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甄华漪喃喃道:“卫国公果然如传闻一般深恨前朝。”
贺兰璨笑道:“自然,燕帝燕后都是命丧他手。”
甄华漪骤然抬起眸子,在贺兰璨看过来之前又低垂下眼睛,她扯了扯唇角笑道:“可是我听闻,是贺兰相背叛旧主,亲自动手……杀了燕帝。”
父皇母后的结局,甄华漪听过很多说法,听到最后她以为她几近麻木,但事实并非如此,她依旧听不得人提起这件事。
贺兰璨笑容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略带冷峭地看着甄华漪。
甄华漪仰起头,没有发觉贺兰璨眼中的冷光,她看着贺兰璨,试探着问道:“郎君不似我困在深宅,可否帮我、帮我打听打听这兰夫人的事?”
贺兰璨低笑一声,正要说话,二人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声响,高坐黑马上的亲王握着缰绳冷声道:“贺兰璨。”
甄华漪只觉惊雷一般,她先是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年,方才她竟是在对子骂父,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