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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江稚尔就在旁边捣鼓那些需要修复的项目。

  她把那间杂物间改造成了自己的工作间,设备一应俱全。

  其余时间,便窝在一起睡觉或看电影,他们从前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已经下了很久的雨,天空暗得像入了夜,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在电影开始时,江稚尔看向窗外:“这么大的雨,嘉遥哥那里没有下雨吗?”

  程京蔚只是挑了下眉,为她依旧习惯于称呼“嘉遥哥”。没作声。

  电影进程过半,程京蔚手机响了,他捞起,并非工作电话,打他电话的是邵逾——程嘉遥的母亲。

  程京蔚从前就和程嘉遥父母往来甚少,更不用说在清算程乾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接到邵逾的电话。

  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女人的泣声:“阿蔚,你有去嘉遥的比赛吗?”

  “没有,怎么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已经造成多地区多人受困,其中受灾最严重的就是程嘉遥赛车比赛所在的山区,严重山体滑坡。

  “我打不通他电话。”

  邵逾如今就这一个儿子傍身,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我早就跟他说,别玩赛车别玩赛车!他偏不听!”

  程京蔚问:“这么大的雨,比赛没有取消吗?”

  “山上到傍晚时雨停了,就正常举行比赛,谁都没想到比赛过半会突然下那么大的暴雨。”

  这样的赛事前期投入太多人力物力财力,更不用说将那一辆辆动辄上千万的赛车空运到比赛地点,举办方也是抱了侥幸心理。

  程京蔚:“你放心,我去了解一下情况,派人去救援。”

  “好好好,我也马上赶过去。”

  “你别过来了,山体滑坡随时都可能有危险,有任何进展我及时告诉你。”

  邵逾连声道谢,说真的谢谢你阿蔚。

  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最恳切的一句话。

  程京蔚很快就打电话了解情况,山上情况很不好,山体滑坡的瞬间有一组比赛正在进程中,目前救援队已经进山,恐怕难免有伤亡。

  “尔尔,我得过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

  “太危险了。”程京蔚拒绝。

  “所以我才要跟你一起去。”江稚尔说,“我们之前实践课在那附近勘测过土质,去过,也能了解一点地形。”

  江稚尔坚持,程京蔚虽然不愿她冒险,但也无法拒绝,只让她保证如果灾区真的有危险,她不能进去-

  等他们真的到了地方,江稚尔之前说的什么了解地形根本就没用,这哪里还有地形。

  她第一次亲眼目睹灾害现场。

  早已山不见山,天破开一个洞,暴雨倾盆而下,山洪滚动、河水暴涨,电闪雷鸣,一切都像连成一片昏暗漆黑的幕布,树枝都被尽数折断,汇聚在满是淤泥的水流之中。

  前往救灾的人逆行向前。

  山下还能看见露出的赛车残破一角。

  江稚尔一颗心倏地提起,眼前近乎是一片绝望,她完全看不到程嘉遥会在哪里,河水太急了,轰隆隆,像不间断的雷声。

  她站在警戒线外,鞋子与衣服也早已被泼上泥点。

  程京蔚正和他派来的救援队沟通,眉间紧蹙,给他们看了程嘉遥那俱乐部的统一赛车服和logo,交代他们尽可能去寻找,沿路碰到其他受灾者也竭尽所能去救,最后,只能是一句“注意安全,平安归来”。

  目送救援队掀开警戒线冲入汹涌的洪水中。

  程京蔚回身,忽地拦腰抱起江稚尔:“我先送你去底下的庇护站,这里太危险。”

  “我可以跟你一起。”

  “我不放心,我怕到时候会顾不过来你,你就在那里乖乖等我,我肯定平安回来。”

  江稚尔明白危急时刻争分夺秒,也明白自己的确没有足以在灾害中保护自己的能力,不该在这时候因为担心任性。

  底下的庇护站拥挤喧闹,有正包扎伤口的,也有不停拨打电话的。

  程京蔚带江稚尔到二楼角落的房间,将她安顿好。

  此刻已经凌晨,天就要快亮,只是暴雨将整片天地都压得阴沉沉,依旧如深夜一般。

  “你先休息,睡不着也闭会儿眼睛。”程京蔚说。

  “嗯。”

  江稚尔眼眶莫名有些湿润,眼前一切足以震撼人心,她踮脚主动吻他,“你一定一定要小心。”

  程京蔚拍拍她后脑勺,露出一个笑:“放心。”

  ……

  程京蔚走后,江稚尔独自一人在房间却也无论如

  何静不下心,胡思乱想一阵,想给程京蔚再发条消息才发现这里信号全无,彻底断联了。

  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越待下去越心慌,索性下楼。

  刚一下楼梯,便听到有人抱着伤患冲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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