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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色。

  那是一种不要命的疯戾,和传闻中温文儒雅的定北侯谢清晏天差地别。

  而如今惊魂甫定,见那人神色温润如常,戚白商一时都恍惚了——

  兴许无论是那句话还是眼神,都是她惊吓过度的错觉?

  “下次救旁人前……”

  谢清晏垂下长睫,遮住了眼底在听见那句“婉儿”时一瞬涌起的沉翳。他声线温润,在满屋惊惧与哀嚎里,尤显得波澜不惊:

  “还请戚姑娘先顾惜自身性命。量力而行,莫误他人。”

  “?”

  ……他人?

  顺着谢清晏意有所指的目光,戚白商望回了香案下。

  戚婉儿与云雀仓皇起身,不知所以地煞白着脸儿环顾堂内。

  戚白商微微一顿。

  她又朝自己的另一侧扭头,看见了落在地上的那支断臂。

  杀手在前,婉儿在后。

  而她居中……

  所以,谢清晏方才是为了救婉儿,只是没想到她飞身相拦,这才被她挡住了?

  …难怪。

  她就说他明明要杀她,又怎么会舍命相救。

  戚白商心底冷哂,她凉垂了睫羽,起身:“谢过侯爷相救。”

  不等她再续言问及他伤势,便被旁边快步过来的宋氏猛地搡到了身后。

  “竟是谢侯爷亲自救了婉儿?”宋氏又心喜又焦急,连忙朝香案前示意,“婉儿,婉儿,来!侯爷为救你受了如此重的伤,你还不快来谢过侯爷!”

  “是阿姐先救……”

  戚婉儿来不及解释,便被母亲拖到了谢清晏面前,面红耳赤地道谢。

  戚白商顿在原地,徐徐直了身。

  宋氏防贼似的将她拦在后,若还要往前凑,说不得回去又要被如何为难。

  左右成了此处的多余人,而谢清晏不知目的为何的“苦肉计”里,这场顺手搭救她也谢过了,戚白商索性垂眼,不再掺和,退到一旁去。

  “紫苏,连翘,你们没事吧?”戚白商走去檐柱下。

  “姑娘呜呜呜吓死我了……我还在大殿那边,就听寺里僧人说这边歹人冲进来了——还好玄铠军今日护卫谢侯爷就在寺中!不然您有个三长两短,我和紫苏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连翘抱着面无表情的紫苏一阵鬼哭狼嚎,显然没事。

  戚白商又看向紫苏。

  紫苏也微微摇头,跟着道:“姑娘,山墙外有异动。”

  “嗯?”戚白商神经绷紧。

  “声音细微,不止一处。”紫苏神色难得凝重,甚至罕见地有些忌惮,她看向守在门内的那两名玄铠军。

  戚白商略作思索后,了然,心思稍安:“应是安家死士埋伏林中。”

  紫苏皱眉:“那杀入庐舍内的这些人是…?”

  “械备散乱、话多、无矩,大约是他们雇的杀手,探路石罢了。”戚白商和缓了语气,淡眸四扫,“兴许原本存的心思,是将杀手与我等一行人同埋葬此地。最好,一把火烧了,便说山匪劫掠,死无对证。”

  连翘吓得脸色煞白,张大了嘴巴,连哭嚎都忘了:“那、那我们怎么办?外面岂不是还有…有歹人啊?”

  “你傻了吗?”紫苏没好气地瞪她,“方才山墙外既有异动,到现在却连一声示警都没听到,便说明他们已被料理了。”

  连翘茫然:“这么快?被谁?”

  “……”

  紫苏翻了个白眼,扭过头懒得理她了。

  被两人逗笑,戚白商绷紧的思绪也松了些,她淡然轻哂:“小鬼作恶,自有阎王收。”

  “阎王…!”

  连翘反应过来,脸色顿时更白,不敢再看门外,“要命的杀手后面还有更要命的死士,结果死士都没能蹦出一点动静就全被收拾了……姑娘,咱们还是赶紧回吧,这地方跟阎罗殿似的,不宜久留啊。”

  正打量庐舍内情况的戚白商收回目光,眉心微蹙。

  那名少年,又不知所踪了。

  不等她再想起什么,忽听连翘惊声:“姑娘你脸上的血——”

  戚白商抬起的指尖一顿,又停在半空。

  “这血,不是我的。”

  想起了某人,她下意识回过头,望向香案前,跟着便是猝不及防的一怔。

  谢清晏……

  他在看她。

  那人就坐在庐舍内仅剩的完好长凳上,似是玄铠军的甲士皱眉低着头,为他包扎身后长贯的伤口。

  宋氏拉着戚婉儿站在另一旁,惴惴不安却又抑不住眼底欣喜过望,不知对他说着什么。

  而谢清晏单手垂搭在香案旁,眉眼疏慵,即便受了伤,定北侯也是一派端方峻雅的渊懿气度,容色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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