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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

  三人穿过月洞门,忙不迭逃向后一叠的院落。

  谢清晏轻身落入院里。

  没给任何人一息反应机会,他自锦衣狐裘下信手挑出三尺青锋,映着冰雪似的冷冽,抵在了安仲雍颈上。

  两名仓皇应对的官兵顿时跟见了祖宗似的,面露喜色:“谢公?!”

  “公子,您怎么也来了?”

  “……”

  刚踏出院墙后的戚白商更是听得心里一凉。

  如此熟稔,必是巡捕营之人。

  那可是谢清晏父亲元铁的麾下兵卒。

  “安家籍没,竟劳了谢公大驾……”

  安仲雍本就苍白的面色愈发难看了些,长剑在喉,他不敢妄动,一时也未曾注意到廊下的戚白商,“我可以束手就擒,但请谢公放过那对母子,仲雍愿以身名担保,他们确实不是……”

  “军令如山。”

  谢清晏漠然截断。

  他指骨间青锋横平,如雪华长泻,锋锐的薄刃抵得更近安仲雍咽喉要害处。

  “若出了纰漏,他们二人便要以性命相抵。安家之人,就连慈悲也要拿旁人性命作赌?”

  “……”

  即便说这话时,谢清晏是背对戚白商,但她还是有种被谢清晏话锋狠狠刺了下的感觉。

  这话更像是朝她来的。

  安仲雍迟疑了下,还是松开了手中那柄他本也握不住多久的刀:“有谢公在,仲雍愿信他们不会屈枉无辜。”

  谢清晏侧瞥了眼,两名官兵得令要去追逃走的妇孺。

  “谢公,这位也由我们叫兄弟带去前院?”其中一个小心请示。

  谢清晏低了眸,似在问什么人:“依大胤律法,籍没中,遇持刀兵反抗者,何罪?”

  安仲雍脸色一变。

  官兵愣了下:“其罪,当诛。”

  他一时分辨不出这位以端方渊懿著称上京的镇国公,这话到底是玩笑,还是真的要……

  “既如此,”

  谢清晏清声作叹,低掀起了漆沉的眸,似遗憾道,“也只能依律法办了。”

  长风过庭。

  杀意如冬雪,肃然透骨。

  安仲雍愣了下,笑叹:“竟连谢公也领了二殿下的成命,那我岂有偷生之道……”

  “等等。”

  抑着一丝颤意的女子清音,终于忍无可忍地踏入了院中。

  安仲雍闻声一愣,跟着有些不可置信地惊回过头:“夭夭,你怎么来——”

  他刚要踏出的步伐,却是被谢清晏猛然上提的长剑生生逼退了回去。

  一道血痕顷刻划出。

  “……谢清晏你敢!”

  戚白商惊颤了音。

  “大胆!”两名官兵回过神,怒指戚白商,“你是何人,怎敢直呼谢公名姓?”

  “没你们事了。”

  谢清晏侧眸,淡声,“去追。”

  两名官兵被谢清晏眼神一扫,原本还要出口的话立刻咽了回去,对视了眼就提步朝方才妇孺三人离开处追去。

  而此间,戚白商已经踏入院内。

  四下再无旁人。

  戚白商踩过凌乱的碎雪,一步步走至谢清晏身前。

  “谢清晏,我舅父并非持刀兵反抗,是为了救人,你明知晓。”

  “那又如何。”

  谢清晏淡然侧眸,望着一寸寸近身的女子。

  到此时他才分明瞧清楚了,她身上穿着的是那日他赠她的鹤氅。

  乌发如鬓,红唇点朱,雪色间更衬得妍容绝艳。

  美得叫谢清晏眼神轻晃。

  可终究是安家之人。

  ——

  偏偏是安家之人。

  谢清晏阖目,又睁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戾然的笑意:“不若你求我。”

  刚停住的戚白商一僵。

  安仲雍也是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愕然看向二人。

  谢清晏将手中青锋压得更深,语气却薄凉,似恨似笑:“你求我,我便放过他们,如何?”

  “…好。”

  戚白商抬眸。

  安仲雍顿时急了:“夭——”

  剑锋猛沉,血色再涌。

  “再喊一次、我杀了你。”谢清晏兀地沉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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