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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白商分明听见他将一声低低的闷哼抑回去。

  只是那点痛意到了尾,却生生拧作骀荡低哑的笑。

  谢清晏伏在她耳旁:“若是夭夭废了我,那余下的日子,便只好对我负责、任我欺弄了。”

  “你做梦!”戚白商气得想咬他。

  “嗯,我梦里都想着,那夜夭夭在我的琅园里,是如何被我取悦得哭了一夜呢?”

  “……!!”

  戚白商是彻底被气没了理智,想都没想,仰首就在离她最近的他身上狠狠咬了一口。

  等咬下去,才想起这是谢清晏的喉颈。

  他脖颈上修长的脉络甚至在她尝到了血腥味的唇间跳了下。

  轻如抚摸,又重若擂鼓。

  戚白商身影僵住。

  刹那间她有种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感觉——喉颈本便是人致命处,攻击这里,对于谢清晏这样攻于杀伐的人来说,与找死无异。

  然而直到确定自己并无任何危险,戚白商才恍然反应过来。

  谢清晏从始至终一动未动。

  就好像,即便她真咬断了他的颈脉,他也不会伤她一下。

  戚白商蓦地栗然,惊掀起眼帘,仰向上方。

  谢清晏半垂着眼,漆眸深凝着她。

  那里如渊海深,藏着数不尽的情绪,分辨不清,也不敢分辨。

  戚白商慌忙向后:“你就这么,这么笃定我不敢伤你。”

  “你有什么不敢。”

  谢清晏抬手,擦过微刺痛的颈下,一抹淡淡的血色在他指腹间洇开。

  “我当然不敢,”戚白商强撑着,不肯回头再对上那人的眼眸,“我若是杀了你,只怕出不得马车,就要被乱刀砍成十八段了。”

  “……”

  身后一声低嗤,“他们敢。”

  那人不以为意的态度叫戚白商莫名有些生气,她平复下心绪,终于回过身。

  “谢清晏,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谢清晏正随意拿绢布擦着颈前血痕,闻言偏首,懒懒瞥她。

  “上回在琅园……”戚白商顿住,“还有在安家,在这里,你总想骗我对你下杀手,究竟是想算计什么?”

  “骗你?”谢清晏轻笑,漫不经心地叠起染血的绢布,随手掷在一旁的案几上,“骗你杀了我?”

  “你当然不会真地让我杀——”

  “若我会呢。”

  戚白商僵停。

  “若我最想让你杀了我,你又如何?”谢清晏说着,慢条斯理地解了金链子上的锁,将戚白商的手托入掌心。

  戚白商情不自禁蜷起指尖。

  谢清晏却不许,他与她十指相扣,抚弄的意味近乎狎玩,偏偏眼神却虔诚又深沉。

  “这双手救了不知多少性命,何曾杀过人。”

  他握着她的手,教她扣上他的颈,纵使拨痛了伤,叫止血处又复涌,那人也眉眼懒怠,毫不在意。

  他终于望住她。

  “如若夭夭亲手杀了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

  戚白商像是摸到了烧透的火钳,烫得入骨似的,她猛地抽回手,周身栗然。

  “你、你这个疯子!”

  戚白商惊得过度,却不只是为谢清晏的话,更多是为他望着她时眼底那种近乎自毁自恨的疯戾,以及这般疯戾时,他未曾弄痛她分毫的钳握。

  有什么压抑的真实要从他望她的眼底呼之欲出——

  比从前的一切都叫她惊栗。

  只是谢清晏没有给戚白商扑出几步的机会,他尚未起身,轻易便拦住了女子细腰,将她打横抱回了怀里。

  “别挣扎了。”

  谢清晏从后覆住她纤细身形,垂睫低语:“你逃不掉的,夭夭。”

  “——”

  马车在戚白商的惊骇里停住。

  几息后。

  车外有甲衣铿然的动静作响,跟着,似乎什么人停到了马车外。

  “主上,到了。”

  “……”

  谢清晏就着那个从后抱戚白商在怀里的姿势,掀起幔帐,伸手推开了窗牖。

  “看。来了。”

  “……”

  隔着最后一层薄如无物的轻纱,戚白商抬眸,望见了不远处——

  皇宫宫门外。

  北鄢使团的人,正从宫中派出的接他们的马车上下来,朝宫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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