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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皱眉看他:“麟池与宋家的关系向来是秘而不宣,若在这个时候传扬出去,你是想坏父亲的事吗?”

  宋嘉康怒道:“那麟池就白死了不成?!他可是我们的亲外甥!”

  “当然不能,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如今父亲在宫中陪伴陛下议政,这几日都不得见,我这才召来你,同长兄一起商议。”

  “……”

  随着宋嘉平的话音和眼神,宋嘉康也看向了座首。

  一位蓄着美髯的中年白面书生正端坐在那儿,手中捧着茶盏,虑而不言。从始至终,即便是听见了魏麟池的死讯,这位宋家长子亦不曾有过分毫动容。

  “大哥!”宋嘉康着急地催促。

  宋嘉平睖了他一眼,也看向了宋嘉辉,低声道:“兄长,此事还牵连了万平生,若一着不慎,只怕太府寺那边会出事。”

  直至此刻,宋嘉辉才徐徐抬眼,手中茶盏杯盖拨动茶叶:“依你方才所说,将麟池残忍杀害的,只是一名普通军户?”

  “不错,此人昨日才散伍回乡。在那之前,为了消弭遗患,我已经叫人料理干净了他家中二老……唯独漏了这个隐患,没有提前察觉,是我的疏忽。”

  宋嘉辉摇了摇杯盖:“反省是最后的事,当务之急,是查出此人背后谋划之人。”

  宋嘉平皱眉抬头:“长兄的意思是,此事并非意外复仇?”

  “区区一个入伍军户,短短一日时间,便能理清案由、制定计划、杀人报仇,做得滴水不漏,更甚至,还敢拖着尸首去敲登闻鼓,在我们察觉之前提前做大此案,震惊上京,让此事压都压不下来……”

  宋嘉辉斯文而冷淡地抬头:“你认为,是他独有这个能力,还是你手下办事之人全是蠢过猪狗的废物?”

  宋嘉平嘴唇一颤,不敢和他长兄对视。

  旁边的宋嘉康却猛一拍桌,咬牙切齿道:“大哥说的不错!定是朝中有人看不得宋家势大,在背后阴谋构划,有意针对宋家!”

  宋嘉平眼珠乱转,在心底过了一遍京中与宋家有过嫌隙龃龉的名单,然而一无所获。

  他额头见汗,朝宋嘉辉低了低头:“长兄,若真

  椿?日?

  是如此,此人要么是安家旧部,要么,恐怕藏得极深、图谋已久。”

  宋嘉辉淡淡瞥了他一眼:“若是不深,他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将麟池活活做了人彘?”

  “……”

  宋嘉平低下头去,袍袖中攥紧拳:“此事之后,我定会严格排查下属。只是一时半会未必查得出幕后之人,当务之急,是否尽快禀明父亲,想办法在陛下那儿周旋一二,保下万家呢?”

  宋嘉辉不语,过了几息,才慢慢叹出口长气。

  他将杯盏搁在身旁:“当务之急,并非万家,而是阳东。”

  闻言,宋嘉平同是脸色一沉。

  这是他最担心的事,但兹事体大,牵连深广,他不敢吐露于口。

  “麟池本便是作为半个质子,被父亲留在京中,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只怕阳东魏家那儿不好安抚啊。”

  不等宋嘉辉说什么,宋嘉康冷哼了声:“魏容津当年敢拐跑宋家女,即便只是个庶出,能饶他也算他命大了。父亲还愿暗中庇护,他感恩戴德还来不及,难不成,敢为此事向宋家问责?”

  宋嘉平皱眉:“三弟,此一时非彼一时。”

  宋嘉康还想争辩,只是不知想到什么,面色难看地把话咽回去了。

  宋嘉辉懒得看自己这个四肢发达的三弟,沉吟片刻后,他望向二弟:“嘉平,尽快让你的人暗中接魏容津入京……不,不要入京,在城外见面。”

  宋嘉平点头:“是兄长你亲自出面见他吗?”

  “我一人不够,”宋嘉辉轻叩桌沿,“聪儿现在何处?”

  “这几日,二皇子殿下都在接待北鄢使团。”

  宋嘉辉面色微变:“我不是说了,少叫他与北鄢人接触?”

  “这个……聪儿现在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我若随便多言干涉,只怕反而要惹他恼火啊。”宋嘉平面露难色。

  宋嘉辉只得暂时压下,略作思索后,他低声道:“那便借机,叫他邀北鄢小可汗,再带上一众高门子弟,携些女眷,到城郊行猎。”

  “如此会面,确是能稍遮人耳目……”宋家平点头,“我今日便去办。”

  宋嘉辉道:“切记,只能邀请巴日斯。除了他的贴身护卫外,北鄢使团其余人不得随行。”

  宋嘉平不解,但还是点下头。

  “是,兄长。”

  ——

  “如你所料,时机已到,鱼上钩了。”

  琅园,太清池。

  湖面落了一层薄雪,覆着三尺之冰,湖心八角亭中七面垂帘,唯余一道卷帘处。

  云侵月正是从那道卷帘下大步入亭,他也不见外,往那空着的美人榻上一躺,有些心情复杂地瞥向那个卷书在手,疏慵垂眸的青年。

  “宋家,当真与北鄢有勾结?”

  青年如未闻,修长指骨抵着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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