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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晏眼底蕴起笑,抬手。

  他掌心朝上,修长如玉的指骨握住了戚白商那只雪白小巧的毡靴,轻慢捏紧。

  “!”

  戚白商一惊,睁大了眼睛看他。

  不远便是众目睽睽。

  而那人清声低缓,用最温润儒雅的神情语气说出最罔顾礼法的话——

  “夭夭。”

  “踩着我,下马。”

  第64章 使团 夭夭不妨大声些。

  戚白商已忘了自己是如何于众目睽睽之下, 踏着谢清晏的手掌狼狈下马,然后匆匆忙忙拉着面纱逃离马球场的了。

  回府的一路上,她都在马车里咬着唇肉轻磨, 恼想谢清晏究竟为何要如此作为。

  是为了报复婉儿与云三的亲近?

  还是他如今换了一种法子, 要变本加厉地来折磨她了?

  “姑娘放心,左右也无人看见您的脸嘛。”

  连翘给回屋后便扶额不语的戚白商斟茶, 语气没心没肺的:“按您说的,只要婉儿与那位云家三公子不说,便没人知道是您了。”

  刚说完,连翘就想起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戚白商扶着额,无奈抬眼:“你还笑?”

  “哎呀不是笑姑娘, 是笑宋氏啊,”连翘说得眉飞色舞,“上京谁不知,春山公子谢清晏温文儒雅,洁身自好, 从不曾与任何闺阁女子传出流言来——今日之事,怕是要闹上好一阵了!”

  “?这是什么好事么?”

  “当然是, 能气歪了大夫人的鼻子,怎么不算好事?”连翘回头,看向院外, “你说是吧,紫苏?”

  紫苏点了点头。

  似乎觉得不够, 又嗯了声。

  “姑娘看,连紫苏这种冰块都知道,”连翘放下茶壶, “姑娘幼时归府前的事本就是府内秘闻,连绯衣楼都不知道的消息,天底下知晓的人不超过一巴掌——不是她,还会是谁!气死她活该!”

  “可婉儿无辜,不该被卷入……”

  “宋家和宋氏都不觉着她无辜,姑娘何必替她操那么多心,还是多忧心忧心自己吧。”

  一边说着,连翘一边嘀咕:“婉儿婉儿,整日便是婉儿,姑娘将来嫁了人,夫君不知要多醋婉儿姑娘呢!”

  “又轻言妄语。”戚白商睖她。

  不待房内主仆二人再说些什么,院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入内。

  “大姑娘,今夜家宴,公爷请您过去。”

  戚白商本能要拒绝,只是话到唇边,她一停,改口问道:“兄长可在?”

  “回大姑娘,今夜长公子也回府了。”

  “……”

  打发走了观澜苑来的仆役,见对方恭恭敬敬地离开了,连翘嫌弃地泼了茶渣:“之前对姑娘爱答不理的,如今公爷改了态,底下的人全见风倒,一堆墙头草!”

  “他们也是求生罢了。”

  戚白商轻叹,起身。

  自打经了来自九重宫阙内天下之主的两回杀身之祸,如今她再清楚不过这位卑言轻者便只能做砧板鱼肉、任人拿捏的世道——

  “只要不伤旁人,求生有什么错呢。”

  见戚白商起身,连翘一怔:“姑娘真要去今夜的家宴啊?”

  戚白商道:“辎重走私案久无音讯,我正想寻个机会,与兄长谈一谈。今夜他难能不留宿官署,便是良机。”

  “哦,那我去准备御寒衣物……”

  家宴仍在观澜苑的云香阁。

  只是今夜家宴连二房叔父叔母都不在,戚白商到时,只父亲戚嘉学与兄长、婉儿列席在座。

  “白商来了?”

  戚嘉学再次捧起近些日子戚白商见得厌烦的慈父模样,示意她身旁座位,“来,入席吧。你再晚些,菜都该凉了。”

  戚白商未意料这位惯拿捏一家之主架子的父亲会先至,只得暂压下与兄长谈话之事,应声入了座。

  一番言语关怀,屡次夹菜入碟,可惜戚嘉学如何示好,戚白商从始至终便是温声应和,除此之外不做任何旁的反应。

  像是对着一团棉花,无处着力。

  戚嘉学笑得脸都有些僵,想起过往种种,也只能认了这个软钉子。

  临近席末,戚嘉学放下筷子,神色稍肃地望向戚婉儿:“我今日听了一两句闲言,说是谢公在马球场里,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位陌生女子亲密相依?”

  “……咳。”

  戚白商呛了下,忙放下筷箸,仓皇地饮了口水。

  原本走神的戚世隐神色微动,看向了她,又同样落去戚婉儿身上。

  戚婉儿倒是没什么意外,她反应极快道:“父亲误会了,是有人马匹受惊,险些冲撞了人群,谢公这才踏案御马,免去了一场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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